襄王殿下乃是淑妃娘娘所出,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听见这话,就连阶下的一众大臣们都是一脸的空白茫然,穆宁皇帝一言不发。
这十万火急的时刻,众人都只道她是口不择言。
可是谢临香心里清楚,如今那诏令已经到了百官的面前,与最终结果的距离,不过是一直卷轴展开,间不容发。
若要在这个时候海底捞月,彻底抹去襄王的即位资格,便只有这已经箭在弦上的孤注一掷。
姜思南终于回过神来:“谢临香,你可知,欺君,是死罪。”
“自然。”谢临香冷静抬头,“若臣女今日所言不能得到陛下的信任,便是万死之身。可那也好过眼见你混淆天家血脉,让这江山社稷流入反贼之手!”
这话说得极重,在这样的时刻,以她的身份当着百官的面,去诋毁一个只差临门一脚便可以继承皇位的皇子,这本就是以卵击石。
更何况,她该是襄王妃。
“来人!谢姑娘疯了才在此胡言乱语,惊扰御驾,还不将其拉下去!”
抱着笏板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柳闻治。
谢临香斜斜睨了一眼,方才那中了一剑的禁军还倒在一边,她这一眼看得极有威慑力,人到底是惜命,竟无人敢前。
“谢姑娘此言,可有依据?”
中书令大人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来,撑着大理寺卿的胳膊,咳了好几声才将这句话问出口。
穆宁皇帝垂着眼睑,逆着光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谢临香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是大不敬,因而伏身拜下。
“臣女前几日出城,偶遇一道人,那道长仙风道骨,知道臣女乃是靖勇侯府的女儿,攀谈之下,与臣女说起一段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