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之明显感到身旁的人一晃:“你是平远先生萧子恒?”
话音刚落,便觉船身又震了下,原是靠岸了。
青之不知道这平远先生是谁,也不知道方才那账簿里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顾己修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船靠了岸,青之出了船舱才发现,竟是已经夜半。
“我们走了这么久?”
跟在身后出来的莲香答道:“由淮江上走,一路顺水而下,便能直达申城,这才半日的功夫,已是到了申城郊外了。”
顾己修看着远处的马车,笑言:“既是准备好一切,那便走吧。”
莲香恭敬立在一旁:“民女冒犯圣颜已是许久,如今不敢再造次。想来赵仁昌已在城里替圣上侯爷备好一切,民女与萧先生,同赵仁昌有过数面之缘,怕是不便露面。”说罢又递上一个包袱给青之,他伸手接过一看,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正是他被偷的银两。
顾己修点点头,旋即眼里却又闪过精光:“陈四,你且跟去。”
莲香咬咬下唇,知道自个这次冒险举报,已是在劫难逃,甚至就连慧中,估计也要牵连在内,但一想到那个消瘦却又挺拔的身躯,还勉强拉起一丝笑:“民女与萧先生就在城西广德巷。”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帮的了他,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那一身清骨,就算是要她舍弃自己的性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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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备好了马车,顾己修还是上了原先那辆,青之破天荒被同意可以一同乘坐马车,把牵驴的任务转手就交给了六福。
两人同坐马车内,青之摊开手,面前是方才从萧子恒那拿来的账簿。
“想来徐逸倒是个清官……”青之见顾己修没有异议,便随手翻了起来,怎么说他也是个二十一世纪应试教育下的产物,就算很多名目看不明白,但文字数字总是能够看得懂的。
账簿上记得,都是年年岁贡的条目以及各种地契。
“看来这位徐大人是想办一个大案子,没想到还没办成,自个先被端了进去。”青之揉了揉太阳穴,点着自己的额头说:“说白了兄弟是个水货,对于办案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