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上盖的都是残雪,你可知道,我这侯爷府门前铺的是什么?都是碎石,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打滑。你这一跪下去,膝盖还要不要了?”说罢手上一用劲,就将他整个人给拉了起来。
说来也怪,傅言信毕竟是习武之人,但此时在青之手里就像是一团棉花,仍他揉捏。傅言信脚下一个趔趄,青之手上再一个使劲,就将他拉进了怀里搂着。
“不过为了个小老头罢了,至于嘛?”
傅言信素来不畏冷,从来不穿大袍,此时贴近青之身子,柔软的狐裘蹭上了他的面颊,竟在一瞬间觉得怕冷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
一个狐裘裹了两个人,倒也不嫌挤。
“外祖去世后,舅父家不愿继续花钱养我,便送我去讲武堂。只会当时我才七八岁,如何吃得了那里的苦?身旁的人每月都有父母来探望,所以每到那一天,我就会躲起来……”
“哭吗?”
怀里传出一阵闷笑,傅言信退了几步,眼里一片清朗:“自然不是,只是躲开那些罢了。没想到有一天,竟重见了林公。当时林公只不过是临时回长安城,代课讲武堂。打那天认出我后,林公便常常会来探我,即便他回了边疆,两三月中,也会时常来信询问我的近况。”
“……”
“自从爹娘,外祖去世之后,再无人如此关心过我。对于林公,我自是十分感激,甚至将他视作同外祖一般重要的人。”
青之是大致知道傅言信的身世的,他的外祖以前是当官的,母亲嫁给一个商人,日子倒也过得合合满满。只是在有一次外出置货时,夫妇两人同时出了意外,傅言信便被接到他外祖家去养。
“我知道林公以前对侯爷多有得罪,但请侯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够帮林公一次。”
青之默默站着不搭腔,傅言信有些担心:“当日……当日林公并不是故意对侯爷那般的,只不过……”
“……”
青之并不知道小侯爷身前同林老头有过什么过节,但瞧着傅言信这支支唔唔的模样,他用脚丫子也能想到,不过就是因为小侯爷断袖的主意打到了他身上去了。
“你应该没忘记了,那次病重后,我失忆了。”青之笑笑,“那以前的事,自然也就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