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缸外是大海,海下是蓄势待发的海啸。
而鱼的主人对此一无所知,摸到钥匙后就喜滋滋想拿出来去开门,将手抽出来后却蓦然被人攥住了手腕。
她抬头看过去,沈奚铎早已停止了咳嗽,低着头看向她,眼神幽谧,像深海中游走的猛兽,也像缠绕住触手的海藻,望向她时,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他的目光一圈圈缠绕起来,置身深海,被一寸寸拉入海底无尽的深渊。
她一哆嗦,“咋了?”随后抬抬手腕,晃晃手里的钥匙,“我给你开门,然后才能喝药呢。”
她的心里敲起小鼓,他怎么这个眼神?难道她哪里做的不对吗?
不能够啊!她自认为找钥匙找得挺快的,很大程度上节约了他的时间,不然等他咳嗽完再找钥匙开门,不就浪费了他人生中宝贵的几秒钟吗?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收敛了眸色,松开了她的手腕,扬扬下巴,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夹杂着几分她从没听过的隐忍,“开门。”
不知道为什么,万晰总觉得他眼神格外不对劲,但已经得了令,她慌忙地转过身开门,手上的动作急,好几次都没能插进钥匙孔。
门终于被打开,她十分自觉地接过沈奚铎手里的药袋子,大步朝前走,心里早就计划好了——她先去他办公桌上把药放下,再顺手拿着水杯去饮水机接杯温水,回来给他喝药。
完美。
身后“啪”的一声关门声更像是她前进的号角,她雄赳赳气昂昂地刚走出去两步,被沈奚铎一把揪着后领子拽了回来,被他拎着一个转身面对面贴上了他的胸膛。
她没站稳,一下子撞在他身上,皱着眉揉了揉鼻子,睁开眼后入目的是他黑色西服的领口。
他白皙的皮肤和黑衣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突出的锁骨就横在万晰的眼前,他似乎处处都生得完美无瑕,像是值得陈列在美术馆里的艺术品。
她吞咽了一口,干巴巴地问,“怎么了啊?”
他的鼻息在她头顶上,抬起一只手绕起她耳边的一缕卷发,手指在她的发丝间缠绕拉扯。
“谁让你乱摸的?”
万晰浑然不知,语气理直气壮:“你啊,你告诉我钥匙在口袋里,你又在咳嗽,所以我就自己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