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
奇怪的是才背到第二句,周婉就卡了壳,不知为何,原来记得滚瓜烂熟段落像在大脑里被删除了一样,不见踪影,无法提取记忆。
她淡眉微蹙,琉璃般的瞳仁不安地流转,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
温云专心地看着教科书,找过会儿要重点复习的部分,点头示意她继续。
但周婉在背诵的过程中,视线总不由自主地落到温云垂落的眼睑下潭水般幽深的眸,霎时一怔,大脑又宕了机。
——在温云一次次的“重来”声中,周婉差不多重复了六次开头,每次卡壳都含着歉意地说声“不好意思”,除此之外无能为力。
“你怎么了?”温云不解地问,声音清冷,却不带一点点的不耐烦。
周婉无辜地摇摇头,眼眸低垂,长睫如蝴蝶翅膀般轻盈地扇动。
“算了,你先看一眼吧。”温云温声说。
周婉拿出教科书,翻到用蓝色书签贴好的那一页,扫了一眼,呓语般地小声道:“你不会觉得它们很倔强吗?”
“不会。”温云答,他习惯了周婉偶尔会说一些天马行空的话。
周婉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我真的都背好了的,但是——”面对你,就是背不出。
她可能还是习惯一个人学习,她想。
温云唇角弯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不自觉地伸出手,想揉揉她小狗似的耷拉着的小脑袋,却停留在了半空中,没等她察觉便收了回去。
“你太紧张了。”他淡然提醒。
周婉也知道自己是因为紧张,可她想不通,温云又不是老师,出了错了又有什么关系,怎么会紧张。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一看见他的脸,脑海中的一些记忆就凭空消失,像是在逃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