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沉寂之后,地上的人摇摇欲坠地坐直了身体。她垂眸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另一只受伤的手姿势怪异的扭曲蜷在裙子上,黑色作底,将血色和白皙显出几分诡异艳丽。
她神情已经迅速平复下来,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人是场幻觉假象。可若细看那双深邃眼睛的话,那风平浪静之下分明掩盖着不正常的疯狂:“都是假的。”
顾衍看着她皱了下眉。
她摇晃着缓慢坐了起来,音调低沉,仿佛自语:“那些都是假的,没关系,别人怎么说都没关系……我可以解释,他会信我的……全世界只要有他一个人相信我就可以,我不在乎……其他人我全都不在乎……”
男人冷酷戳破她的假想:“就怕沈警官现在自身也难保。”
她摇头,神情恍惚,声音却确切:“他不会杀人。他不可能杀人。”
“他可能也是这么认为你的。”顾衍哂笑着讥讽道,“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相信他,也只有他一个人相信你,可真感人啊。”
她无动于衷听着,反应是不属于受诽谤之人的平静:“我也没有杀过人。”
顾衍扯起唇角冷笑一声:“是,你是没有「杀」过人,但是哪一条命你脱得了干系?易森的死跟你有没有关?我六年前烂死在悬崖底下跟你有没有关?你自己的孩子的死跟你有没有关?!”
“没有,全都跟我没关系。”她静静坐在那里望着他,像只诡异又漂亮的娃娃,无神眼底幽深得瘆人,“是你们全都应该去死。”
“我为什么应该死?”顾衍满腔恨意被她一句话瞬间燃爆,猛地将她拖过来跌跪至他腿间,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齿挤出声音,“我最该死的事情是遇见你!我最该死的事情是心甘情愿被你利用还要被你逼得跳下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