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重阳节

可是也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第一就是以前的杜观棋,对于莫问秋的态度不至于这么冷淡,要是他很早就回来了,那么不可能不来找莫问秋。

第二,则是他的气质,她还记得,她死之前那个时候的杜观棋——凌厉乖张,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子的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而现在这个人,她竟然看不透,唯一看的到只有那周围笼罩着的忧郁。

杜观棋这个人,阴狠又乖戾,曾经的北平没有人敢惹。毕竟,这样的一个疯子,谁能控制呢?

也不是没有,当时自己还能控制他,毕竟是她一直在背后支持,才有的杜氏公司,杜观棋只要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就得捧着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防备他,直到被关到了地牢中,才明白对方对于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你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卫晏清看着像只鼹鼠一样,嘴巴嘟嘟的吃着水果的莫惊春,忍不住叮嘱。“杜先生的宴会上……”

莫惊春打断了卫晏清的话,不耐烦,“干嘛老说他,烦都烦死了!”

她是真的不喜欢说起这个人,每次说到杜观棋,她总是感觉在经受凌迟一般。就好像将过去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在阳光下,供人随意观看与评论。这让她每次想到这个人,就从内心中排斥。

她曾经是愚蠢、肤浅、拜金又无知,可是她也是为了杜观棋努力付出过的。

她现在依旧蠢钝如初又嗜钱如命,可是这辈子,她不再想为了谁那般的付出了。

她抬头看了看这位卫先生,即使是他,她依然是再也做不到曾经那般的热烈了。

那种像是烟花般的灼热,点燃自己的生命,照亮别人的人生路,这种蠢事她做一次就好了。

“行,那我去给你出题了。”卫晏清对于莫惊春的态度,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心情很不错,至于为什么会如此,他并没有深想。

莫惊春看着坐在书桌后面的卫先生,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只是慢慢地咬了一颗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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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重阳节,本是登高望远的日子。

内城外城的北平人,他们在这个日子都是一样的热闹,城外的西山更是迎来了本年度人流最多的时候。

但是,今年和往年有些不同,有些有钱人家,他们没有去登高踏青,反而去了北平饭店准备参加从天津来的杜七爷的生日宴会。

杜七爷的名头,北平的上层人士们也有所耳闻,他在天津那个地界儿很是吃得开。打通了租界之后,往平津来的洋货,再也不用从上海那边转陆运了,反而直接从天津卫的港口就卸货了。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以前平津的洋货,总是和上海这些南方城市相比有些落伍。而现在,他们的洋货也都是从欧美那边直接运送过来的,不但品种多,价格也相对低了。

以前不是没有人想做这生意,只不过天津卫的港口长期被外国人霸占着,他们是有心无力。

而杜七爷,他能有这个能力,自然是被很多人看重的。各地时常爆发战乱,铁路运输不稳定,天津卫的港口就至关重要。更不用说,最近几年,北平的地位明显已经又些下降了。

现在的南方,不论是经济,还是政治,都有已经超过了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