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年男人身形板正,黑袍将他整个人都掩映在黑暗之中,只有一阵风拂动过来,吹起男人的黑色袍子,透出黑袍之中的暗紫衣袍,以及腰间悬挂着的一只巴掌大小的精致玉葫芦。
千月眼眸危险的眯起,因为这只玉葫芦,看起来真的非常的眼熟。
现在,他正缓慢残忍的将沾满了温热鲜血的手臂从另一个人的胸口处收回,依然是这种严肃认真的神情,就如同他做的事情并不是在杀一个人,夺走一个人的生命,而是在做一件庄严郑重又盛大的仪式。
是啊,对于魔族来说,这就是盛大的仪式——献祭。
被穿胸夺命为了魔主觉醒而献祭的人,就这么的被黑袍中年男人的手臂架在半空之中。
而那个悬在半空生命渐消的人,是对千月来说,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这个人喜欢干净整洁喜爱牡丹的艳丽,所以衣袍总是印着大多的华丽牡丹花;这个人总是一副温和的神情,无论是在怎样的情形都是如此的不紧不慢说话做事包括教训人;这个人会做一桌子好吃的菜,看着大家把他做的菜毫不客气的吃光就会露出心满意足的笑;这个人会一手漂亮又极具杀伤力的剑法叫做“无止剑法”,十六道大剑一出帅的谁与争锋?
可是此刻,这个在千月的印象之中从来都是鲜活又特别的人,却仿佛已经完全被夺走了生命,毫无反抗能力的任由对方的残忍行径,更是对自己那干净华丽印满怒放牡丹花朵的蓝色衣袍上溢出的大片浓稠血液无能为力。
沉重的呼吸声从他溅血的口中溢出,在这个时候,呼吸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耗费力气的,困难的事情。
这副景象,那一双渐渐闭起再也不见温和神情的褐色眼睛,以及那越来越沉重也越来越弱的呼吸,都令千月的双脚不自觉的开始缓缓地挪动起来,浑身都是摆放出了一个蓄势待战的架势,一双时常带着灵动狡黠光芒的眸子,在此时猛然地透彻出一股子暴戾的杀意,这杀意,在千月再次注视到被中年男子一只手臂架在半空之中的人时,更是突如海潮猛涨一般的溢满她的周身,舞动如狂暴的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