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旬也曾疑惑, 借着向骊王请安问道:“父亲,田阁老嫁女, 怎么会这么急, 这个田笃箬到底有什么不妥?”
骊王一笑:“有任何不妥,都得娶。”
这倒是真的, 一个皇亲国戚, 一个是朝中重臣,嫡长子与嫡长女结亲, 别管商议得多么迅速, 也别管嫁娶的多么仓促, 既是两家已经点头, 换了八字庚帖, 那这事就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除非皇帝下旨不准, 但皇帝也没这么不靠谱,更没有这么闲,师出无名的做这么件不合礼法的事情。
或者天塌了, 那可以,但天并不会塌。
再或者, 骊旬和这田笃箬这俩人有一个人突然死了, 并没有, 俩人都硬朗得很。
骊旬此时倒是恨不得死了,这件事真是令他满腹狐疑,如果简简单单的就是田阁老嫁女联姻, 那无非就是一些朝堂中重臣之间的惯用手段,互相娶来嫁去的,若是不同阵营的那就互相监视互相牵制,若是同一阵营的那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都懂,嫁得情愿娶的也心领神会,然而这……
先是发现田笃箬年长骊旬五六岁之多,都是年方二八出嫁,田笃箬如何在闺中耽搁了这若干年?理由是家中爱女尤为疼惜所致,语焉不详。
这也就罢了,既然已经交换了八字庚帖,这婚事算是定局,却又急着过门,为何完全不顾矜持。
然而天大的疑问,都被骊王一句“有何不妥,都得娶。”给打散了。骊王不见得就不疑惑,只不过到底有了年纪沉得住气,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疑问,等田笃箬过了门慢慢甄别即可,如今想这些还不如赶紧把婚事给办好。
所以说三日之后的骊王府是盛景,举了全王府之力用了这么点时间还真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倒是收到喜帖子的宾客有点措手不及,大小官员慌忙把手头要紧的事推得推、辞的辞,这两家子结亲,连皇帝都要给几分面子,谁收了喜帖敢不来的。
令狐狐本来一心想赶紧离开骊王府,结果这天还真有一丢丢的小心思想多呆一会儿,想看看这个即将嫁过来的新娘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要么不着急嫁就待字闺中多年,要么三天之内你就得给我娶了,霸气!
可是令狐狐看热闹的心情并没有得到满足,就被催促着换了特制好了的衣裙,又有几个婆子来熟练地给梳了头,这次梳的头样式没见过,高高的一个发髻,且发髻上不许戴钗,耳垂上不能佩环,想是宫中戒备,新入的人都不能戴形似利器的配饰。
小簪也同样穿了指定的衣裙,花色料子比令狐狐的略差一等,发髻也简单了一些,也是一律不许戴簪环。
之后两人就被带到了骊王府的后门,一辆精致的车轿已经候在那里了,令狐狐双眼一溜注意到这车轿有些特别,车身虽小巧但拉车的马确实高头大马,轿衣上面隐隐地绣着很多云头的图案,所用的丝线还闪着幽幽的金光,就是看似平平无奇,细节上全都做到了极致。
进去一坐,量身定做一般地,正好坐得下令狐狐和小簪两个人,多一丝的余地也是没有。
车轿帘子刚一盖上,马蹄一动之际,就听骊王府中已经是礼乐齐鸣,这动静估计是田笃箬嫁过来了,然而礼乐声随即就小了,可见这马跑的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