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随意,看得也开,很少有情绪受外人影响波动的时候。

何况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清楚。

昨晚的梦清晰到,每一帧画面他现在还能记得起。镰刀割椰果、树枝叉鱼、岛屿沦陷、海啸和末日。

以及那条人鱼说:「她不要你了,我用宝藏把你买下来了。」

贺忱不想承认。

梦里那人答应用他和人鱼宝藏做交易的那刻,他会有背叛的感觉。

不是那人背叛了他。

是他觉得,他背叛了那个人。

被迫重新选定主人的背叛感。

“……我呸。”贺忱忍不住骂出声,自言自语,“什么主人。”

这破梦都快把他折磨神经了。

一把合上电脑,贺忱趿拉着拖鞋走到床边,又将枕头底下那张粉嫩嫩的掐桃符拿出来,摆到床上。

面无表情地盯着符纸看了几秒,贺忱忽然双手合十往床上一跪。

开始虔诚地磕头:“祖宗保佑,今晚不要再让我梦到ta了。”

不然绝对锤爆那颗山竹脑袋。

正儿八经地冲纸符磕了三个头,贺忱还是觉得诚意不够,往四周扫了圈,按着史努比闹钟的头也磕了下。

嗯。

这回应该奏效了。

贺忱满意地扔开史努比,把纸符又塞回枕头下,踢掉拖鞋上床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这一次进入梦境后,他的意识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逐渐消失。

而是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推开门,走进一间小小的房子。

依旧是熟悉的布局。

没见到让他心烦一整天的山竹,反而在桌面上看到两张纸。

他走过去,拿起其中一张,上边用q版字写着“体检单”。

什么时候做的体检?

他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