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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不后悔刚刚冲陆暄发脾气那一定是假的,她现在恨不能自己没这么骄纵的大小姐脾气,不就是被骂了一句,这种话陆暄从小到大听得还少吗,怎么换了她,不过这样轻飘飘的一句就让她这样怒火中烧,甚至闹脾气骑马跑了这么远,最后受苦的还不是自己!

若是方才好好地跟陆暄回去……

她想到这种可能性,却又被自己打断了,事情既已发生了,即便再后悔也没用了,她掐掐眉心,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上。

纪淼淼又大着胆子朝外面探了探头,那刀疤脸汉子似乎想往纪淼淼藏身这处探查探查,已经迈开了步子,却又被另一个汉子拦住了。

那人两道粗眉宛如两丛杂草,眉心有两道再明显不过的褶皱,一看便是经常皱眉留下的印记。

那人脸一板,便让人打心眼儿里不愿违抗他的命令,倒也不是不敢,只是此人长得太过苦大仇深,总让人觉得仿佛要是与他相背而行,便会遭什么天谴一般。

刀疤脸汉子倏地被他拦了一下竟也没继续往这边来,纪淼淼心中生起一丝疑惑,觉得这两人举止有些奇怪,明明已经发现了这里可能有人的证据,却竟然也不深究。

这不仅不符合他听说的这帮山匪的行事风格,甚至都不符合常理。

可是纪淼淼再看一眼,发现那两人确实牵着马往来时的方向走了。

她心中疑窦丛生,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万一这两人就是傻也说不定呢,于是她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便大着胆子扶着树干缓缓站起身来。

然而,还没等她站直身体,便听脑后生风,后颈一阵剧痛,纪淼淼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而她昏倒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一道蜈蚣一般狰狞的肉色刀疤。

将军府中。

日头已然西斜,慎儿在钟毓院等得心焦,根本连坐也坐不住,在院子里不住地走来走去。

姑娘临走前抓来扮成她的怜儿都已经被端贵妃安然无恙地送了回来,本该被姑爷亲自接回来的姑娘却还没半点消息,而她派去耳房问陆暄消息的小丫鬟也回报姑爷亦未回来,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慎儿本就擅长自己吓自己,这会儿遇上真事更是越想越心惊肉跳,心里忍不住埋怨起陆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