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叹了口气:“唉……爹刚得知你很可能是被清风寨那伙人掳走了之后,确实气极,用缰绳打了那小子几下,不过后来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你爹调兵遣将半辈子了,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在战场上最是如此,又怎么会做那种强人所难的事?”
“知道你被掳去了那种地方,爹虽心中着急,也在想办法,却从没强迫过他做什么。至于那办法,是那小子自己提出来的。”纪岳连说完,话锋一转,“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这话、这语气,对于在现世母胎二十年的纪淼淼来说真是再熟悉不过了,打着哈哈混了过去:“女儿只是觉得这主意听着便不太像爹的风格,若是爹,定有更完美的万全之策,而不会用这种执行起来不确定性这么大的法子。”
纪岳连听着女儿口中源源不断的溢美之词,却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插科打诨,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
女儿被山匪掳走这种事情,在百姓家中发生得并不算太少,即便是在身为皇都的上京也一样,不知多少人家的女儿从此便再没有了消息。
若是给那群匪徒抢了当“夫人”那都还算好的,至于那些运气和容貌都差了些的,只怕是早成了路边一具无名枯骨,多年以后家人即便经过,也是对面不识。
百姓家的女儿这样,他身为将军,便可以利用特权救女儿了吗?
若是如此,定会落人口实。
而先不论这些,他便是有这个心,却也是因为种种掣肘做不到的。
京城的城防军和羽林军他动不得,而城郊军营里只有少数精锐,等到征得朝中那群腐儒同意,纪淼淼怕是尸骨都要凉了。
而陆暄的提议,于他而言说是雪中送炭也不为过。
不仅得以争取时间,若是处理得好,甚至有能化险为夷的可能。
纪岳连心里装着事,没工夫搭理嘴上没毛的纪淼淼,与她又商议了一番裴勇的事情,便离开了。
而纪淼淼却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昨日自己主动抱他时,陆暄的颤抖。
那时她以为陆暄是在紧张或者害怕,亦或是那是他对自己抵触厌恶的表现,虽然心里不怎么好受,可毕竟自己先前对他那样坏,若他能坦然接受,那才奇怪,于是便也没有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