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声音,如一道休止符,让白青屿停下了先前疯狂的举措。
白青屿看着他被刀刃刺破的手掌,笑容却淡了几分,语气里带着几分叹息的意味。
“看吧,我就说你这人吃软不吃硬。”
姬夜染脑子有些浑噩,脸色白的透明。他一定是被这女人传染了,她要发疯便由她去就是了,只要她这条烂命还活着,是残是病与他有半毛钱干系?
吃软不吃硬?可笑,他是邪凤!他的字典里就不该存在‘善念’这二字!
“当初在须弥山的酒后之言,也并非全是骗你的。”白青屿一字一句道,“善与恶,正与邪真有那么重要吗?善人有什么好的,正义与否又如何?旁人评说的怎就成了真理?”
“住嘴!”
白青屿看着他,语速未有半点改变,“世人说你是邪凤?你便是邪凤了?我这个仇人将刀子送到你手上你都不忍心扎下去,说句不好听的,就你这道行这心性怎么去当一个恶人?”
“谁说本尊不忍心,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白青屿也不怒,挑眉笑看着他:“我是你的仇人啊。其实你这死鸟心眼也挺好的,若易地而处,那一刀我绝对扎的死死的,让对方没有一点板命的机会。”
“你说这些废话到底想干什么?!”姬夜染极度不耐,他脑中被白青屿搅和的乱成一团,这个女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偏偏她干的这一切无一不戳中他的死穴。
姬夜染不想承认,他想杀了白青屿,也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可前一刻,他的确狠不下心动那手,若自己真的一刀结果了这女人的性命……
他有些恐慌,撇除自己会被牵连殒命的那一部分因素,另一部分恐慌的由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些东西潜伏在他内心最深处,甚至于连他自己都不知晓。却被这个女人,以这种疯狂无赖近乎流氓的招数给硬生生的逼了出来。
撕开高傲冷漠的伪装,让他心底不愿承认的某些潜意识大白于天下,饶是姬夜染不愿承认也没辙。
这是何等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