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作、作!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小兔崽子!”涂九一咬牙,将心一横,纵身从摘星台跃下,下一刻,一个诡异的黑洞出现在银海之中将他的身影吞噬入内。
……
翌日,白青屿从床上爬起来时便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她这一夜还是没睡好,虽已自我安慰不去折磨自个儿,但却莫名其妙做了一晚上的梦,梦中的场景既陌生又熟悉,似是她小时候的事情。
梦里有无妄城、有自己和二哥,还有白霏雪等等已在她记忆里逐渐模糊的人。
从她在这个世界第一天醒来起到现在,不知觉间竟已过去了好几年。从一个边陲小城到大鸾朝王都最后再来到这片中央大陆,她从孤身一人到身旁聚集了一堆吵闹的玩伴。
过往的一切都像走马观花一般在梦中重演,包括她未到来之前的那些事情。白家中,她最记挂四叔,也原谅了曾祖白老头,这两人对她都是掏心窝子的好。
而二哥白玺戊,白青屿对他的印象一直定格在记忆中那个宁愿自己受伤吃苦也要保护妹妹的好兄长形象上。那份感情是属于原先的‘白青屿’但在这么久融合之下,早已不存在过去或现在——两个白青屿这种事了。
这些年来她在凤三狐狸的守护下,渡过一重重难关。但二哥却孤身一人,他又是如何过得呢?
虽是猜测,但白青屿觉得二哥对自己的事这般清楚却始终不肯现身见面,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凤三狐狸。
这种敌意与排斥她是从苍生身上感觉到的,这也是让她无法释怀的一点,放着自己亲妹妹不去联系,反倒与那苍生来往甚密?
难不成她这哥哥也走在流行时尚的前沿?觉得真爱与性别无关?
白青屿在内心给自己加了无数场戏后,便裹了床被子推门出去,院子里烛虫虫三小只照旧没心没肺的浪成窜天猴,她将自己裹成圆球,座山雕似的蹲在屋檐下,时不时哈欠朝天,一张嘴都快咧到了耳根子。
打完哈欠,眼睛有些湿漉漉的,白青屿揉了揉鼻子,眼睛半眯半睁间,远远的瞅见一个修长俊美的身影大步走来,来人一袭玄袍,外间大氅上还沾着白雪。眼下中央大陆虽已近冬,但初雪还未落下。
白青屿盯着那大氅的白雪,心想着这人到底是从哪儿回来的?她前夜没睡好,脑子浑浑噩噩,故而当看清来人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之后,仍有一种自己还在做梦的感觉。
银眸银发。
白青屿揉了揉眼,正要再仔细瞧瞧,对方竟已走到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