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娘出了外院,被段连山的小厮带到了他的书房,里头,段连山正站在桌案后面,案上铺了一幅画,他看的入神。
没有段连山的吩咐花姨娘不敢上前,不,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变了,对段连山的心思不再了。
“老爷,您找奴家来是要做什么呐?”
段连山大掌抚在那画上,听到声音遂抬头,“花姨娘来了,快来瞧瞧这幅画好不好。”
花姨娘抿了下嘴唇,一面走上去,一面笑道:“奴家不似青姨娘能诗会画,老爷怕是找错人了呵呵呵——”
“这,这画上人……”花姨娘剩下的那几个字哽在喉咙说不出来,她抬眸去看段连山,眼底有些惊惧和防备。
段连山看到花姨娘这个样子,面上没有大变化,只撩袍子坐下,背靠在椅子上,捻着短须像是在讨论近日他院子里被日头烤焦的那几棵树一样。
轻慢道:“怎么?自己的女儿也认不出来?你瞧瞧这画上的月儿她美不美?这可是老爷我特意请人来画的。”
花姨娘藏在裙子底下的小腿肚子微微打颤,心底呐喊,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老,老爷说什么呢,月儿也不过如此,只是,这画,老爷是什么时候画的?奴家瞧着喜欢,不如,老爷送与奴家好不好?”
段连山无视花姨娘渐渐纸白的脸,“还是府中那次的赏花会,月儿倚在亭子里喂鱼那会儿,老爷我特命人画下来的。”
“这些日子,就收在书房里,闲下来便好好拿出来看看。今日临时起意,想到你这个做亲娘的,老爷得让你知道了。”
段连山对云追月毫不避讳的贪欲都写在脸上,花姨娘整个人像是泡在冰窖里,手里的帕子握不住了,落在脚边,下一刻腿脚生软跪在地上,却是十指扣在地板上,一抬头满眼的感激。
“我的老爷啊,您日理万机的,月儿的亲事怎的能让您来操心呢!奴家知道月儿的年纪到了,这不也正愁着嘛,偏偏夫人近段日子身子不适,唉,奴家正要问问老爷的意见呢。”
段连山隐隐生出怒气,冷眼盯着底下的花姨娘想看看她如何再装傻。
花姨娘一咬牙,“老爷,您和夫人这些年待月儿便是如亲生女儿还不止,赶明儿奴家定是要禀告了夫人开了宗祠,把月儿的姓名给填进去,她呀,可是盼着当刺史府的女儿……”
“花姨娘你住嘴!”
段连山一拍桌子,走到花姨娘身边,一脚踹在她心口处。
“你也不傻,怎会不知道老爷我的意思?”
花姨娘忍住心口钻心的痛,爬过去抱住段连山的大腿,“老爷,老爷不可啊,月儿她,月儿她还小啊,求您,求求老爷放过她吧。”
“还小?”
段连山踹开她,俯身捏住花姨娘的下巴,“前两年老爷我就和郭氏说过这事,她却要出来阻止我,如今连你也敢?”
“你跟了我十几年,难道不知道老爷我的手段?一个女人还有我得不到的。花姨娘,你要明白,母女共侍一夫那可是你们极大的福分,待来日我入士京都,哈哈哈,旁人只有羡慕你们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