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三少夫人怯了,竟是有些后怕。她吞了一口口水,下一刻抬眼的瞬间,圆滚的眼睛霎时张得巨大!

天,举、举起来了,她把她们都举起来,扔、又扔出去了!

只见对面的云追月,左手一个,右手一提,挡在路中央的婆子便像是一个个破布袋子,俱是被她用力高高一抛,扔到门口。

拍拍手,云追月脚下无阻,站在三少夫人面前,两根手指捏上她牙齿打颤跟着一起抖的下颏。

“怎样,三少夫人满意你看到的吗?”

云追月两根手指捏上来时,三少夫人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被她钳住的下颏处疼得发瑟发麻,竟是动也动不了。

她半仰着头,面上白成一片,抖唇道:“你,你真的是有神力。”

“啊啊,住、住手,唔唔……”

话落,像是要印证她说的话是真的,三少夫人原本就隐约发疼的下颏,猛然剧烈彻骨的痛,好像是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不可抑制地发出尖叫痛呼声,这声音惊得退避躲在门口不敢上前的奴仆手脚冰凉,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爬上她们的身体。

她们亲眼看到云追月把三少夫人的下巴卸下来了。

面色冷绝,盯着扑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嘴巴都合不拢的三少夫人,云追月冷不丁开口道:“三少夫人,你被人利用了可知?”

只一会儿,眼泪鼻涕混着口水流满一地,浑身狼狈不堪的三少夫人身子一僵看过来,眼底飘过一丝不解。

“你被你那好二嫂骗了啊。”

转身坐上三少夫人才能坐的圈椅,云追月点了点手指,“你瞧,都到这个时候了,你那好二嫂和好侄女还不见人影。”

“你可知我为什么会被下人送到你的院子里来,要毁掉我的脸,割我舌缝我的嘴,这处处经手的是不是只有你,三少夫人,你这脑子啊就没有想想到底是为何吗?”

云追月一番话下来,杀伤力极大,刀刀捅到地上的三少夫人身上。虽然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二嫂不会也不可能去骗她,一定是云追月在说慌,这一定是她的离间之计。

可随着自己控制不住地深想,她突然僵住了,手脚发冷,似乎二嫂在这件事上除了张张嘴,从未有任何经手时候!

药晕云追月的迷药是她身边的下人弄来的,出府去把人绑来的人都是她院子里的,就连那两辆马车也是她下令,叫人准备好,还有二嫂不是也恨透了云追月吗,为何不把人弄到她院子里去,二嫂母女俩似乎从头至尾,除了一张嘴,什么都没插手!

原来真的是把她当傻子哄!

见地上的人似是悟过来了,哭哭笑笑,嘴里对那一对儿母女诅咒毒骂,偏下巴又被她给卸掉了,一句话说不完整听不明白,只啊啊呜呜不停地叫,形容宛若一个疯婆子,哪里有往日少夫人该有的得体和气质。

收回视线,不再理会,冷漠的目光从门外望出去。云追月眼见天上隐约露白,应该很快就要天亮了,她不由得唇边露出一个讽笑,接着目光一转落在门口一堆婆子身上,清冷声音一个一个命令道。

“去,取一件你家夫人干净的外袍过来。”

“你,烧个火盆,倒壶热茶再看看有没有点心果子都端上来,被你们这么一闹腾,我也饿了。”

“还有,若昆仑曜那个老头子回府,第一时间来通知,可明白?”

几个婆子被云追月嘴中那声不屑的老头子震了一震,你看我,我看你,甚是不理解云追月这番是要干嘛。

她打了人,伤了夫人,正常人这会儿不是该想想怎么办吗?还要等着将军们回府,难道是要告状?求老爷做主?

哎,还真被她们给猜着了。

云追月见底下几个婆子没有动作,眉头一皱,“我吩咐不动你们了?也想像你们夫人一样卸掉下巴?”

冷冽的目光一扫,顿时,底下婆子个个强撑着身上的痛意,手脚麻利从地上爬起来。

“是是,姑娘,我们这就下去准备。”

这些婆子如今脑子里只反复飘过一句话:真的真的,云追月真的是天赋神力!她身上流的昆仑氏的血,将军回来一定会给她做主!

竟是没有一个偷溜去找外援的,而这些早在云追月的意料之中。

这两个女人挑这个前不前后不后的尴尬时间去绑她,还胆敢弄到府里来,必定是因为最大的障碍昆仑曜不在府里,且人定是出城了,今晚是不会回来。

而府里所剩下的几个主子,府中大少夫人常年礼佛,还有嫁给庶子的四少夫人,看这情况并未参与这次的事情。

所以就剩昆仑曜那老头子的正妻夫人了。

昆仑府的一些下人云追月不是很确定,但这几房主子必定是知晓他们母亲对自己的不喜,甚至说是恨。

这次二房和三房她们敢违背昆仑曜这个家主,连夜把她绑走,云追月很难不去想,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她们的勇气。

这个只是因为爹爹力气比同龄孩儿要大一些,就把他们母子俩卖出府的老婆子,这么多年了,真是连她也不肯放过。

哼,这会儿她一定是在等着自己被三夫人折磨毁容,被她们扔到勾栏,卖到戎人部落的好消息吧。

只是,昆仑府是什么地方,虽说昆仑曜不在,但他四处布下的眼线呢?她才不相信二少夫人那对母女真就把她丢给三少夫人,这么久连个打探消息的下人都未出现。

哦,难道是因为这母女俩睡过头了?

被押回自己院子,锁在房内的二少夫人母女俩一夜都不敢闭眼。

她们如何会意料到,就在她们回府和三少夫人分开,在老夫人院子里等着好消息的时候,吴管家那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突然带人出现。

不仅忤逆老夫人的命令,打着将军的旗号不把她们放在眼里,还亲自叫人把她们押回院子,命人守着不允跨出半步院门。

此刻,抱在一起,睁眼看着窗子外面的天色渐渐转亮的二少夫人母女俩,如坐针毡,竟是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她不过是想除掉云追月那个绊脚石,怎会料到昆仑曜盯得这般紧密,为了云追月连母亲和她这个儿媳、还有嫡亲的长孙女都能说关就关,毫不顾及。

明明她们才是府中嫡出啊!大房的人死了,明明她二房才是昆仑府以后的掌权人,难道便如母亲所说,他真的准备把昆仑府少主权利,交到云追月那个贱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