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世人都道旁观者清,可我却糊涂了,仿佛深陷泥沼,公主,你的心意究竟如何,尔雅真的很担心你会做出违背你心意的事,尔雅真的不想再看见你痛苦了,如果方公子才是你心里那个人,该多好……

雨渐渐停歇,屋檐上滴答,滴答的,仿佛仍在回味刚才那场雨,地上流淌的全是泥水,有竹殿前,一个锦蓝色香囊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香囊里散发的香味被雨水冲淡了些,显得不太明显,但丝丝缕缕仍飘入殿中,传入床上刚刚入睡的人的鼻息中,睡着的人闻到香味嘴角微微扬起,仿佛这香味指引着她甜梦的方向。

这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最适合不寻常的事发生,沈太妃望着天空中的残雨,“允冲,你说哀家是不是再也兴不起风浪了”

“太妃从来就不是兴风作浪的人,真正兴风作浪的另有其人”

“可是哀家不招人待见了呀……”

“太妃,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您可是太妃啊,这身份……”

“太妃又怎么样,先王的妃子多如过江之鲤,哀家不过是其中之一,不过是运气好点,当初照顾了王一段时间,比那些女人的下场要好些罢了……”

“太妃,有什么委屈您冲奴才发发,别憋在心里,奴才看着心疼”

“呵呵,都什么年纪了,还能有什么委屈”,她自嘲的笑笑,回过头,看着一直默默守在她身后的秦嬷嬷,“嬷嬷怎么不说话”

秦嬷嬷慈祥的笑着,“太妃的心里什么都是透亮的,下一步该怎么走,是回太妃最不想回的迦叶寺,还是冒着风雨前行,太妃从不需要老奴提醒,老奴要做的,就是听太妃的吩咐做事”

“嬷嬷……”,回头,她继续看着天空,“还是你懂我……”

香苔眉头微皱,捻起湿哒哒还在滴水的香囊在鼻尖嗅了嗅,扔回她的怀里,“哪儿捡的,脏兮兮的”,“在殿外面,刚才林哥哥捡到送我的”,不好意思的搓着手,一抹红霞爬上脸颊。

香苔翻了翻白眼儿,扯下她夹在衣襟上的绣帕擦着手,“宫女和侍卫,你想都别想,就算晚上做梦也不能梦到”,不经意的一瞟,见绣帕上绣的花样格外别致,清咳两声,收入怀中,“谢了”小宫女嘟着嘴,“我没说要……”,“你小声点儿,娘娘可睡下了,要是把娘娘惊醒了可有你好果子吃”,转身向偏殿走去。

小宫女朝着香苔的背影啐了一口,一旁看热闹的几个宫女太监急忙围上来,“新雨,什么东西,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小声点儿,娘娘可睡下了,要是把娘娘惊醒了可有你们好果子吃,叫你们看热闹,哼”,将香囊紧紧的攥在手心,把围上来的宫女太监撞开,往偏殿跑去。

次日,空气里朦朦胧胧的结了一层薄雾,新雨捏了捏悬挂在横梁上一整夜的香囊,恩,已经干了。她兴高采烈地将香囊捧在手上,深吸一口,“嗯……感觉整个人都平静了,呵呵,真好”,将香囊挂在腰间,一跳一跳的推门出去了。

和她一间房的宫女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哈……”,打了个哈欠,“什么味道这么香,怎么闻着像是麝香……”,摇了摇头,“娘娘怀了龙胎,谁会那么笨把麝香带进有竹殿呢”,睡眼惺忪的往墙角的滴漏看去,“哎呀!”,急忙掀开被子,“幸好昨夜太累了,是和衣睡得,哎哟,该死的丫头,都不叫我,让我看见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理了理不算太乱的头发,急冲冲的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