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霏也低头望去,借着火折子的光芒,她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她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怎么会这样,真像尔雅所说,她的脚腕上真的长着根。
一瞬间,涌动停止,所有的根都缩回了洛霏的脚腕,尔雅揉了揉眼睛,她仔细地看着洛霏的脚腕,发现别说是根了,连一根汗毛都没有。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最近,她的身体产生了奇异的变化,每逢月亮升至正当空的时候,她的脚腕上就会生出植物的根须四处寻找土壤,她曾试着剪断这些根须,但这些根须仿佛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是她的血肉,她只要剪断一根,她就会像撕去皮肉般疼痛,鲜红的血液四溢开来,她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凭栏轻叹,苦痛铭心……
熙殿外,不知从何时开始,洛霏已经习惯了对着天空叹息了,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从鼻息里喝出一团白气,袅袅婷婷,仿佛还有洛焯的影子,但又看不真切,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眉头微微皱起,“比良的冬天来得太早了……”
要离开了,每每思绪至此,她的心就会揪作一团,哥哥,是你让我的心如此难过吗?但为何我的心里还会浮现出那个人的面容,不,我不能想他。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泪,睁开眼,眼里是满溢的迷茫,哥哥,未来让我害怕,我宁愿活在回忆里,哥哥……哥哥你告诉我……我到底该不该用满身的罪孽换你的安息。
突然,脑中一阵刺痛,她不适的闭着眼紧皱眉头,慢慢地,眉头舒展开来,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胸口的曼珠沙华有淡淡红光闪烁,睁开眼,她要报仇,报仇才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目的。
明天,护送她回天都的马车会途经城西沁河,到时候,闵拓和良萼都会在那里接她。
不知道司马默知道她这一次不仅是一去不返,而且还会与他为敌该作何感想,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任由她冻死在欲湖上,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微微扯开衣襟,胸口的曼珠沙华还是那样艳丽,那种红色仿佛是会流动的血液,隐藏着暗夜的光华。
“王后,东西都收拾好了,都是我们从天都带来的那些”,尔雅走到她身后为她理顺被风吹乱的长发。
“嗯,记住,比良的东西什么都别带走”,目光深沉,这句话,她也说给自己听。
“是,王后,要不要尔雅去问问王今夜还回不回来?”
“他今夜不会回来了……正好……正好,只需要等到明日,一切都会不同了”
“王知道您明日就走,该是会去送您的”
“也许吧,不过又有何意义”,侧过头淡淡地看着她,“尔雅,你何时变得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