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她微挑着眉,一脸的不怀好意,手中,一方洁白丝绢上隐隐透出些红。

他睥了眼怀中笑若灿花的女子,素来平淡的语调此时透着一抹悱恻的莫名。

“本想着寻个时候给你,如今倒正是赶上了,罢了,你且取去吧。”

女子的笑一滞,但马上又是痴痴笑了几声,毫不在意的将丝绢展开,只有八个字,她一目了然。唇畔的弧度,微微的僵了——

不及黄泉,无相见也。血红的八个字,她从没觉得如此刺眼过。

恨醉,你还是说出口了。

她安静的靠在他的胸膛,嘴角的那份弧度不曾落下。

“人生如梦幻泡影,何苦执着。”

“何谓梦幻,何谓执着,宰相大人不如再教教我?”她早已恢复往常的嬉笑,宛若刚刚一瞬的黯然皆是幻影。

只是这次她没得再入他怀抱,那自顾起身的男子让她不甘,“柳梦留!”

“深雪姑娘还有何指教?”

“你这一生难道就真的没有曾让你心动过的人?”

凭什么他能做到无动于衷,凭什么!

他没有回头,那有着清莲般气质的男子终归是清冷了些。

她没看见男子在听到她这般质问时那轻颤的羽睫,素来如一片镜湖的眼眸终泛起了一丝轻微的迷茫,他似乎在回忆自己以往经历的一切,他素来过的平淡,若要说二十年来最为迥异印象深刻的记忆,应该就是那泛舟之夜,那个女子顶着一头的荷叶咬着芦苇杆湿漉漉的爬上自己的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