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等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闫悠怀疑自己是幻听,怎么好像有点听不懂,他不死心地按住耳机,又把语音播了一遍。
小丁的声音再次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男主,他简哥,不孕不育?!
这么重要的事应该一开始就说啊!小丁作为系统还是太不通人性了。
闫悠感觉自己有点晕,他差点就要冲出去找闫明易把小丁揪出来问个清楚。
但是耳麦里的人立刻提醒他,“现在不可以出去哦。”
节目还在进行中,闫悠不是习惯给别人制造麻烦的人,小木屋连个椅子都没有,他只能蹲下身托着下巴冷静了一会,从头捋这件事。
他穿越的那天晚上,因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所以擅自更改了金链大汉让他强行握手对简澜耍流氓的指令,闹出了一起乌龙。
他简哥人美心善,听了他编的荒唐话,还是为了保住他的手,亲了他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陌生人一口,结果自己太吃惊,才造成了之后的一系列后果。
到这里为止,他简哥应该是纯粹的受害人没错。
简澜之后让他赔偿损失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小丁不可能拿这种事骗他,而原著作者想要保持男主无cp的状态,设定不孕不育的确也很合理,这要是真的,那他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岂不都是白给?
那么关键问题来了,他简哥……知道自己不孕不育吗?
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简澜不像他一样有到处穿来穿去的记忆,对普通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吧。
他的娃娃脸上一派严肃,蹲在小木屋的角落里乍一看仿佛在种蘑菇。
小木屋四处都有装摄像头,所以闫悠从进来开始的一系列行动都被镜头后面的众人看在眼里。
本来导演的眼神都放在简澜和影后江云依身上,但闫悠进来以后居然掏出个破手机捣鼓修理的行为成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的画风怎么就这么不一般呢?
试问,有哪个明星可以做到抓紧录节目的间隙还秀一下修理手机的技能,要秀也是秀点才艺啊,什么跳舞劈叉下腰都还算正常。
反正导演从业十几年,还是头一遭见。
关键是,他还真的修好了??
录制还没有正式开始,闫悠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一般来说这部分也不会剪进正片里。
助理导演看他修完手机后听了什么一脸震惊的样子,有点好笑,“这孩子挺有趣的,他是故意在博镜头吗?”
那他这个博镜头的方式可真是非常有创意。
导演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胡茬,“我有点好奇他听见了什么。”
助理导演调侃地说,“他前几天不是和简澜闹上了热搜吗,莫非是听到了产科医生的怀孕诊断?”
大家都善意地哄笑起来,哪里知道事实正好相反,闫悠听到的不是怀孕诊断,而是简澜的不孕不育诊断。
闫悠蹲了一会,终于接受了现实,对简澜的信任驱使他偏向于简澜不知情,而且不会意外弄出一个孩子总归也算是好事,起码他或者简澜没有了需要偷偷摸摸去打胎的风险,更不必真的背上人命债。
值得放十串鞭炮庆祝一下!
至于简澜到底知情不知情,他问过小丁就清楚了,如果简澜明明知情却故意诓他……闫悠暂时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这时耳麦里再次传来声音,“录制即将开始,请做好准备。”
闫悠打起精神站好,这期节目的基础台本他看过,知道自己的角色是某个重臣家的小公子,确实跟说好的一样是个吉祥物角色,固定台词都没几句。
每个嘉宾都只能看到自己的那部分台本和设定,只要不偏离大框架,把重要台词说了,剩下的可以自由发挥,那就全凭各自本事了,上一季的自由发挥也是节目的亮点之一,这一季便延续了这个做法。
闫悠听见耳麦里的提示音说,“今日是大姐的订婚宴,小公子不耐烦与旁人应酬,便借机溜到了后院竹林的小木屋玩耍。”
闫悠环顾了一下啥都没有的小木屋,看台本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到了对应场景中,不由得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在这个地方能玩些什么,修手机吗?
他哭笑不得地赤手空拳地比划了两下,作出一个“玩耍”的样子来。
不一会外面传来陈睿行的声音,“小表弟,你在吗?”
耳麦里的提示音继续说,“在家中小住的表哥前来寻小公子,因为前院出了一些变故。”
闫悠觉得还挺神奇的,在节目外,闫明易才是他的表哥,到了节目里,和他互看不顺眼的陈睿行居然成了他的表哥。
顺着陈睿行的叫声,闫悠走出木屋,有跟拍摄像在外面,见闫悠出来立刻扛着摄影机上前来。
这个跟拍摄像似乎是个新人,所以被分给了闫悠这样没资历的,摄像机一个没注意靠得过于近,猝不及防就给闫悠的脸来了一个大特写。
闫悠略带茫然的表情就被摄像机近距离清晰地捕捉到,他看着你,好像带一点不着痕迹的责怪,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一般,导演眼前一亮,立刻拍板,“这一段一定给我剪进正片。”
好久没见过这么浑然天成的璞玉了,没有长得好看的明星通常会有的锋芒毕露,却又不至于因此显得普通泯然众人,稍加雕琢一定能大放异彩。
陈睿行对闫悠的印象就是他很安静无害,是一棵长在简澜身边的新树苗,那乖乖巧巧的样子,看得人十分心痒,也有些想要一个栽在身边。
他向来看简澜不顺眼,能给简澜添堵的任何事都求之不得,如果能从简澜身边把闫悠挖走,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所以这一次见到闫悠,改变了想法的陈睿行没再开口嘲讽,维持着节目给的表哥人设,痞痞地说,“小表弟,让我好找。”
闫悠敏锐地察觉到了陈睿行态度的微妙不同,心生疑惑,“前面怎么了?”
陈睿行一边念着台词,一边仔细观察闫悠,“大表姐的未婚夫不见了,订婚宴被迫中止。”
闫悠很敬业地接话,“那我们快去看看。”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小丁,那份急切恰好契合了眼下的情景,尽管没有用到什么演技,倒有种自然的味道。
陈睿行又舔了一下后槽牙,感觉更心痒了。
一般来说这种乖巧的小孩都更喜欢桀骜痞帅的类型,简澜那种性格,肯定没有办法给予闫悠刺激和出格的体验,刚成年的男孩通常没什么定性,他只要稍使手段,闫悠一定会心生动摇。
而且他也了解过闫悠的“过往”,以闫悠的经历来看,肯定迫切想红,和简澜的绯闻热度只能维持一时,又没演技又不能唱歌的闫悠应该不会拒绝多一条路。
陈睿行对此很在行,以前选秀的时候,同组有个选手暗恋简澜,他硬是把人给撩走了,毕竟远在天边的大餐再美味也是海市蜃楼,这就和某些人的出轨对象其实各方面都比不上原配,还是禁不住诱/惑要出轨一样。
当然陈睿行不会承认自己不如简澜,他只是觉得这个经验比较有用。
两人相携去往前院。
路上陈睿行有意无意地和闫悠靠得很近,闫悠沉迷思索见到闫明易后要怎么合理地把人骗到一边和小丁说会悄悄话,没注意陈睿行的举动,等他回过神,陈睿行几乎挨到了他的肩膀。
陈睿行脸上仍是那种桀骜轻佻的表情,“小表弟有心事?”
这句话台本里没有,属于陈睿行的自由发挥,毕竟这是综艺节目,不是拍电视剧,都框死了难免会少很多节目效果,闫悠没多想,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在想大表姐的未婚夫去哪了。”
眼见他们即将到达前院,已经能看见其他人的影子了,陈睿行眼角的余光瞄到简澜,当机立断按住闫悠的肩把人推到路边树干上,强行来了个“树咚”。
陈睿行上个剧刚演完一个霸道总裁,做这种动作相当顺手,简澜放弃了偶像剧市场,同一个节目出来的第二名的陈睿行就趁势而上,并且如鱼得水。
嗯?台本里有这一段吗,第一次参加节目的闫悠一脸疑惑,好像没有啊,陈睿行是想找他麻烦?还是对方的台本和他不一样?
没有经验的闫悠一时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中。
旁边摄像小哥的眼睛里已经冒出了八卦之光,耳麦里也没有出现新的提示音。
录制剪辑的节目,不是现场直播,导演没喊停,如果是废片大不了剪了重拍,不是什么大事,陈睿行的突然之举也算是节目效果的一种。
闫悠很莫名,却仍记得自己是在录节目,“表哥?”
他这句话惹恼了两个人,一个是闫明易,他才是正牌表哥。
另一个就是换了特制的古风轮椅的简澜,嫌弃闫悠不立刻推开陈睿行,是在等什么?
陈睿行单手撑在闫悠耳边,用暧昧的语调说,“小表弟,大表姐即将娶亲,你的终身大事什么时候考虑?”
他借用了节目的身份,观众看到了也只当是台本不会当真,嘉宾们却都对真相心知肚明,有种众目睽睽之下的隐秘刺激,尤其能刺激到简澜就再好不过了。
陈睿行越想越兴奋,眼神也愈发狂野起来。
闫悠不知道陈睿行在抽什么风,选择了一个保守的回答,“再说吧。”
陈睿行把头一歪,用自己脸最完美的45度角的方向对着闫悠,“你看我如何?”
闫悠的目光正好落在他的单边耳钉上,陈睿行已经换了一种耳钉,不是他原先那种张扬坏男人个性的潮款,变成了契合古代坏男人气质的款式,节目组倒还挺用心的。
但是闫悠就很难受,他尽力不去注意陈睿行另一边的耳朵,眼神飘开,“你不行,除非你再去打个耳洞。”
陈睿行:“?”
闫明易:“?”
摄像小哥:“??”
简澜:“……”
陈睿行一脸撩人的笑险些维持不住,“耳洞?”
处对象和耳洞有一毛钱关系吗?
闫悠严肃地点点头,“我有强迫症,其实每次看见你只戴一只耳钉我都难受极了,这样的话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