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人家说不是家属,只是个债主。
你说他是砸场子的吗?
这是第三次,何医生总算见着了清醒的闫悠了。
清醒的时候这两人没那么腻歪,泾渭分明的样子,闫悠长得也像是个干净讨喜的大学生,何医生有点想不出来这样的闫悠为什么能欠简澜的债。
何医生推了一下眼镜,“听说你又病了?”
这个又字就很有灵性。
闫悠脸一红,“麻烦何医生了。”
何医生摆摆手,“我是个医生,你病了就是我的事。”
他让闫悠侧过脖子,做了一下/体检,“嗯,恢复得不错,药继续吃继续抹就行。”
然而何医生检查的时候,每次碰到闫悠的脖子,都能感觉到简澜的视线凉飕飕地刮过来,让何医生暗暗摇头。
这要是个债主,还真是感动中国好债主。
何医生检查完后,抽了闫悠一管血准备带回去做过敏原检测。
闫悠托腮看何医生收拾东西,余光瞄到简澜的腿,忍不住问道,“简哥的腿还有多久能好啊?”
还挺关心简澜,何医生说,“再有大半个月就差不多了,正常走动不成问题。”
简澜每次洗澡的时候,闫悠都有注意他的腿,简澜腿上的外伤都愈合了,也不用避水,就是里面的伤还需要休养。
听到大半月,闫悠稍微放心了些,随后又想到大半个月之后简澜会被扣上纵容网暴逼死周恒的帽子又有些忧心忡忡。
简澜对他的情绪已经十分敏感了,见闫悠心不在焉的模样,晚上上药的时候都有一搭没一搭的,挤了一点药膏就时不时走神发呆,不动声色地说,“磨蹭什么?”
闫悠就叹了一口气,“简哥,你粉丝应该都很喜欢你吧?”
简澜闻言以为闫悠在催他签名的事,从抽屉里取出签好名的照片递到闫悠面前,“我不是粉丝,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闫悠接过照片,看见背面的签名是“to闫悠——简澜”,有些失落地说,“其实粉丝的爱有些盲目的。”
简澜自然看见了他失望的表情,但他是不会给闫悠签“爱你”这种误导性极强的话的。
听见闫悠这么说,简澜淡淡地问,“怎么突然有这个感慨?”
闫悠攥着药膏翻过身趴在沙发上看简澜,“他们虽然很喜欢你,但是这种疯魔的爱也许会毁了你。”
简澜挑了一下眉,“怎么毁了我?”
闫悠就举例,“比如一旦有人说你坏话,他们会一窝蜂地涌过去把人家骂到怀疑人生,或者有谁对你不利了,他们肯定也是冲在第一线,我不是说那些人对,但是这样如果对方寻死觅活的,就会变成你的锅。”
简澜沉默了一下,闫悠能说这个话,其实有些交浅言深,但闫悠那么喜欢他,才会忍不住说些逆耳忠言,是真正替他着想的。
简澜的神色微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点,“但那些不是我能控制的,所有的公众人物都会面临这样的危机,不是一个人能改变的。”
闫悠想想也是,大众是最不可控的群体,粉丝更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能好好引导自然是好,但也有些别有用心的公众人物,借助自己身份的影响,煽动粉丝欺凌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简澜其实是个不喜欢依赖粉丝的人,他的粉圈差不多是一盘散沙,也不去经营,所以在周恒事件发生时,绝对有别有用心的人在其中买水军引导风向推波助澜,将事态扩大化。
且不说小丁的剧透还告诉了他,周恒是死于谋杀而非自杀,这就是典型的借刀杀人。
闫悠严肃地想着,就算简哥将来能洗清冤屈重新崛起,这段时间受到的精神伤害也是难以弥补的,有闫悠在,绝不能让简哥再次遭受这些,说什么都要阻止。
他想着想着便颇有雄心壮志。
结果就是药膏攥在手里彻底忘记涂了。
简澜在旁边坐了一会,见闫悠磨磨蹭蹭的样子,涂药涂了半天都没涂出个名堂,暗道小混蛋这是故意磨蹭等我接手呢,昨天给他涂一次药还上瘾了。
简直恃宠而骄。
不过想归想,简澜还是从闫悠手里拿走了药膏,冷声吩咐,“趴好。”
今天闫悠身上不痒了,所以对简澜的碰触比昨天敏感得多,简澜冰凉的指腹蘸着药膏在他的肩背上划过去,让闫悠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简澜手指划来划去的,闫悠就跟着挪来挪去,挪得简澜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发出一声“啪”的清脆声响,“别跟我浪。”
闫悠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扭过头眼睛圆溜溜地瞪着简澜,结结巴巴地反驳,“谁浪了?!”
他也太冤枉了,不就是痒痒所以忍不住动了动吗,凭什么简哥就说他浪!
这只是人类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啊!
简澜见他反驳,眯了一下眼睛,指尖用力地按下去,闫悠呜的一声被他按趴回去,却仍不放弃为自己辩驳,“我就是痒!”
简澜哪里信他,懒懒地说,“是吗,待会我检查一下。”
小混蛋口是心非的时候多了,他自认早就看穿了。
闫悠哪知道他要怎么检查,闻言忍着痒痒好不容易熬完上药环节。
最后抹药的部位是胸口,胸前两点红的旁边也有小红疹肆虐,闫悠怪不好意思的,他已经长大了,有些私密的部位就这么暴露在简澜面前他有些羞耻感。
所以闫悠明知简澜有些专制霸道的性格,还是弱弱地提议道,“简哥剩下我真的可以自己来的。”
简澜嘲弄地说,“然后再磨蹭一百年?”
闫悠不服气地鼓了一下腮,他不就是慢一点嘛。
不过简澜一般这个态度就代表没得商量了,闫悠表面不高兴,其实心里偷偷开心,从他十六七岁开始,简哥其实对他疏远了一些,似乎是有什么顾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