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璃用探询的目光搜索着北宫鹄脸上的神色,只见北宫鹄神色无异却只是轻叹一声,作势要转身出屋,夙璃赶紧从浴桶中站起来说:“你要是哪天真的不想看到我了,甚至我在你附近都无法忍受,那么请你直接告诉我!我虽然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只要是你的意愿,我都会接受!”
夙璃低头喃喃的说:“其实无论你对我做什么,不做什么,我也只有接受。”夙璃这样说着,仿佛那一刻已经到来,并且就出现在她眼前。她边跨出浴桶边穿着衣服,说:“可是其实在我心里只是会挣扎着尖叫着,想要跪地,抱着你的双腿,恳求你不要让我离开,可是那只会使你更加的鄙视我,不是吗?我不想再由我自己来给你理由,使你更快抽身离去!”
夙璃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房间里气氛压抑得她快要呼吸不过来,她快步走出房门,靠在关拢的房门上大口的喘气,跨出那道门槛已经超出了夙璃的极限,她仿佛已经耗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
就在夙璃要软瘫在地上,渐渐的滑下去的时候,就被跟出门外来的北宫鹄,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夙璃被北宫鹄的双臂锁在北宫鹄的怀抱中,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悲,只是随即任自己沉溺在北宫鹄对自己的深吻中,一任眼角眼泪一连串的滑落,夙璃等待这一刻已经等的太久了,久到她早已经觉得自己永远都等不到了。
对于夙璃来说,北宫鹄早已经大到超过一切,铺天盖地的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使她宁愿放弃呼吸,也要承受北宫鹄致密的拥抱,哪怕就此隔绝整个世界,甚至隔离她自己,死在北宫鹄的手上,夙璃也愿意。也许在这个过程里夙璃会挣扎,可是她的挣扎并不是为了逃脱,而是为了在死前能够与北宫鹄挨得更近,靠得更拢,尽量更多更深的接触到北宫鹄。
那一晚他们相拥而眠,鸡鸣三声过后,两人同时醒来,夙璃对北宫鹄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只听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响起,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是北宫鹄扇了夙璃一个耳光。
“别人对我怎么样,我不管。可是对你,我、我早已经顾不得你会怎么看我,我只在乎……”夙璃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可是她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扯了扯北宫鹄的袍袖,勉力的对北宫鹄说:“我的好哥哥,留下来,留在我里面,不要再离开我了……”
夙璃还没有来得及说得完,北宫鹄就已经拂袖而去。夙璃双手空空,她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自言自语道:“他就这么走了!”
奇怪而空洞的回响回荡在整个房间中,夙璃胸脯起伏得厉害,却一时之间又哭不出来,整个房间对夙璃来说就像塌陷了一般,以夙璃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湍急的漩涡,随后一切都陷入无尽的黑暗。
当小翠在郊外独自冶游了两天一夜,赏完西山红叶,又荡舟湖上畅游之后,当天傍晚时分,她跨进将军府内室里,发现夙璃一个人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小翠赶紧俯身把夙璃抱在怀里,反复掐她的人中,夙璃好不容易悠悠醒转,却还没有力气说的上话来,只是眼中不断的落泪。
小翠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估计怎么也是跟北宫鹄有关,于是小翠叹了口气,把夙璃抱上床,安抚她睡了。
即使夙璃睡了过去,小翠发现夙璃的眼泪仍然止不住的落下,不一会枕头就湿了一大片,小翠只好守在夙璃边给她换枕头。
小翠拂了拂夙璃凌乱的额发,心想:“这一切太可怕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感,影响居然会如此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