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很难找到霍休的所在。谁会相信堂堂天下第一首富,青衣108楼的总瓢把子会隐藏在这个地方。
院子不是很大,可三人却走的较为小心。陆小凤知道朱停最喜欢在出其不意的地方设置机关。
只是这一路非常顺利,不但没有遭遇机关,连青衣楼的杀手都不曾出现。
陆小凤很是诧异,不过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犹豫,走到院子中心的几间房屋处,他对着几间房子观察了片刻,然后推开正中间那处房屋的房门。
他没有选错,房门一开,映入众人眼帘的就是一条已成开启状态的通道。
通道位于左墙处,有一人高,里面漆黑且狭长。没有任何遮挡的入口好似一头怪物大张着嘴巴,欢迎来人进入它的嘴中。
陆小凤看了两人一眼,掏出火折子抢先走在最前方,花满楼则后退一步,两人将云舒护在中间。
继续小心翼翼的前行,奇怪的是通道中也没有任何机关。三人虽然走的慢了些,但终归是顺利抵达目的地。
待眼睛重新适应了光亮后,三人看到霍休赤着足,穿了件已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正盘膝坐在一个简陋的平台上1。平台也不是什么高级材质,只是非常普通常见的石头。
从进门到现在,陆小凤所见一切皆不符合霍休的身份,他不明白也就直接问了:“我与你相识许久,知道你并非贪图享受之人,所以从未怀疑到你的身上。”
“你已是天下第一首富,为何还要杀旧主,夺财产?”
“那是他该死。”霍休阴恻恻的冷笑:“你有想过你勤勤恳恳挣下一笔巨额的财富,却有一个人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他知晓你的过去,他占据着纲常大义,他可以理直气壮的索要你的财产,也可以轻易毁掉你拥有的一切,财富、名声、地位。”
“他还无能,奢侈,贪婪,他不懂挣钱的艰难,却知道花钱如此容易。”
陆小凤表情极为难看:“据我所知,他从未伸手向你要钱。”
霍休愤怒道:“那是因为上官瑾还在,可是上官瑾也死了。没有上官瑾的管束,你觉得那种废物会一夕之间幡然醒悟?”
霍休忽然笑道:“陆小凤,你那么聪明,你再猜猜上官瑾是思虑过度累死的,还是被那个无能的主子气死的?”
陆小凤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的脸色愈加难看,不可置信道:“你就是为了这还未发生的事情就杀了小王子父女?”
霍休得意一笑:“这叫做防患于未然。你知道吗,陆小凤,他们死后,我连睡眠都安稳许多。”
陆小凤此时才发现自己真的从未看清过这位老友,他摇头道:“其实真正贪婪的是你。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财产才杀人吗?既如此,你又为何设计我,欲借我和西门吹雪之手,替你除去阎铁珊和独孤一鹤?”
“他们可没有贪图你的财产,相反,你才是贪图他们那份财产之人。”
“你让上官飞燕杀了上官丹凤,又让她以上官丹凤的身份向阎铁珊和独孤一鹤讨要金鹏王朝的财产。不管两人是死是活,占据大义之名的上官飞燕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名正言顺的获得那笔钱。事成之后,只需除掉上官飞燕,所有的钱财皆归你独有。”
“只不过,前提是阎铁珊和独孤一鹤必须得死,不然他们势必会怀疑并调查此事。”
“奈何你算来算去,唯独没有料到阎铁珊和独孤一鹤并未如你想的那般死去。甚至因为中间出现的差错太多,导致我怀疑到你的身上。”
霍休大笑:“果然瞒不住你。”
只是他笑着笑着,突然变了脸色:“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我确实到现在都想不通,明明我是按照你们每个人的性格制定出这个计划。可以说,你们所有人的反应和行为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大的纰漏?”
为什么?
陆小凤控制自己不去看云舒。若说其中最大的变数,应该就是云舒了吧!
若非她正好在百花楼,或许花满楼就会被上官飞燕所骗;
若非她态度坚决的说“上官丹凤”不是好人,他也不会从一开始就有了提防之心;
若非她认错了人,使得他们迟到,西门吹雪也不会先找上独孤一鹤。后来,他才从霍天青口中得知,霍天青还肩负着消耗独孤一鹤内力的任务。
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只在须臾之间。独孤一鹤内力不足,定然会死在西门吹雪手中。
而若非云舒出手及时,阎铁珊也早就死在上官飞燕的偷袭之下。
一时间,陆小凤竟觉得云舒那气死人的言行根本不是个事儿,她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福星啊!
只是他不看,不代表霍休发现不了。
他独断专行,喜好把控一切。自然知晓云舒卷入这个计划后的一举一动。若说之前还没联想到,待现在看到本人后,他犹如醍醐灌顶般立刻想通了一切。
“原来是你!”他的目光阴冷无比,恨不得噬其血肉。
陆小凤上前一步挡在云舒面前:“这只能说明人算不如天算,上天并不赞同你的观念。”
他劝道:“既然事已至此,你不如就此收手,何必继续错下去呢?”
霍休大笑道:“陆小凤啊陆小凤,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天真,这个时候你觉得我还能收手,还有退路吗?”
陆小凤叹了口气:“别人不会,但我觉得你会。”
霍休这次是真的惊讶了:“陆小凤你果然了解我。”
陆小凤苦笑道:“你说错了,我并不了解你。”
不然也不会被他骗的那么惨。
(霍休:哪里惨了,我才是最惨的吧!
陆小凤:我最爱的胡子都没有,还不够惨吗?)
霍休道:“此时再说这些已毫无意义。不过,你说的没错,最重要的是及时止损。”
“我很高兴,你不但自己来了,还带来了花满楼和这个变数。省了我逐个击破的麻烦。”
云舒不满插嘴:“喂,老头,我有名字的。我不叫变数,我叫云舒。”
霍休眼睛一翻:“死丫头,我也有名字的。我不叫老头,我叫霍休。”
陆小凤、花满楼无语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霍休忽然伸手在石台上一按,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铁笼落下,将他牢牢的关在其中。
霍休得意道:“陆小凤,你可知我为何孤身犯险引你们入瓮?”
不等陆小凤回答,他自顾自的说道:“这就是我及时止损的办法。陆小凤,你重情重义,口风甚紧。因此你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局外人。而现在,只要你们三个死了,就再无知情者。至于阎铁珊和独孤一鹤……”
他的笑容十分开怀,好似那两位的财产已尽入其手:“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去陪伴先主了。所以,就算中间有些偏差,也不过是殊途同归。”
云舒上前几步敲了敲笼子道:“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老傻子,你是不是弄反了。”
见过关别人的,还没见过关自己的。他们又没被关,还不会逃吗?
云舒顿时乐不可支道:“你这算不算是‘瓮中捉鳖’啊!”
霍休稀疏的眉毛一竖怒道:“小蠢货,你别太得意。等你死在这儿了,就知道谁才是那只鳖。”
他自豪的向三人展示这里的机关:“还要感谢陆小凤的推荐,朱停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既然说到朱停,陆小凤直接问道:“他们夫妻二人呢?是不是也被你灭口了?”
霍休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眼中闪过一丝嗔怒,他冷哼一声:“我确有此意,不过被他们抢先一步跑了,你陆小凤的朋友,果然都跟你一样狡猾诡诈。”
这话说的云舒当即不乐意了:“你放p,谁说陆小凤的朋友狡猾诡诈了……”
(陆小凤感动的抽抽鼻子:真不容易啊,难得遇到云舒妹子维护自己)
“……我和表哥就是老实敦厚的典范。”(陆小凤:白感动了!)
“况且,你也曾是陆小凤的朋友,你这话是在打自己的脸吗?自己又蠢又毒,倒怨起别人聪明机智了。”
霍休眼中一红,“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石台上。他深吸一口气,故作大度道:“老夫不和将死之人计较。”
他继续显摆道:“你们进来的那扇门只能进不能出,因此这间密室自你们进来后就别想再出去。密室深入地底,即便要挖穿,也需数十日之功,这里无水无食,你们可等不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