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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泱知道母亲的顾虑,谢家纵然与赵家不对付,可唇亡齿寒,同为四大世家,天子既然决心对士族下手,那赵家便只是个开端。

“母亲。”她安抚地挽了长公主的手,“赵家倒了,盐铁转运使的肥差落到了王家手中,他们开心还来不及。而尹家,有尹贵妃与二公主做倚仗,有恃无恐,自然作壁上观。”

至于谢家,珞泱突然想到昨晚萧执提起她与赵家的恩怨,想必影卫早已知晓谢家与赵家有了嫌隙,怪道之前赵家小公子街市纵马能闹得那样大,惹得朝臣纷纷上书,原来天子早有安排。

而赵家真正能倚仗的常王萧成还在封地,纵然有心出手也爱莫能及。

不得不说,此番赵家倒真的是孤立无援。

长公主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说:“这般想来,天子倒是聪明,用最好拿捏的赵家开刀。”

她叹息一声,又担忧起了谢家,从前她是皇族,与士族对立,可现在她嫁到了谢家,便也算是半个士族人。

谢家手握雁平的兵权,战功显赫,权柄颇盛,只怕早就成了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天子也许能敬重她长姐的身份,然而她还有一双儿女,流的都是谢氏的血,她不能不为他们打算。

可她怎能让女儿为此忧心,便笑了笑,说:“这些事自有你爹爹烦恼去,莞儿不是要去浔阳,母亲便不留你了,走驿站的路更安稳些,路上要多加小心。”

送走了珞泱,长公主方才侧身问臻彩:“带兵去抄了赵家的是何人?”

臻彩不敢隐瞒,垂首道:“萧世子。”

“萧执,平西王的那个孩子,倒也是个有本事的。”她沉吟着望向轩窗外被惊飞的二三鸟雀。

天际云烟翻卷,水色潮平。

城西,驿站外。

小七正蹲在马车外无趣地扔着小石子,瞧了一眼平静的车帘,忍不住问:“世子,您别是骗我的吧?新宸郡主真愿意帮我们?我怎么觉得不太可信,这长安城谁见到咱们不避得远远的?”

“唉。”他叹息一声,继续说:“就连尹相,听闻天子让您同他一道,不也自己早早先跑了,人新宸郡主估计也只是假意应允,就您还当回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