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梳戴整齐后,一身绯红罗裙的少女便取了妆粉和笔轻快地奔向了书房。
“萧执。”珞泱推开了门,一眼便看见了正立在窗边看书册的少年。
她将妆粉与笔放在桌案上,在案前的座椅上坐下,扭头示意他,“我额角的伤口很是影响今天进宫。”
还未等人开口,珞泱又补充一句,“若待会儿进宫旁人见我额角有伤,肯定猜测萧世子衣冠禽兽,胡作非为,竟在新婚之夜弄伤自己的夫人!”
少年静默的目光转过来,已经明白了小姑娘的意图,却还是因后面的话一时顿住。
他不紧不慢地放下书册,看着小姑娘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画笔,微微俯下身,与少女额头齐平,“自己弄伤的也怪我?”
珞泱正欲据理力争,便听见少年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什么是衣冠禽兽?”
画笔沾着妆粉凉凉地覆上额角,少年画画的时候十分专注,许是离得过近,墨兰香隐隐传来,与少年周身清冷的气息交融着。
书房寂静,一时间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珞泱捂了悟心口。原本就喜爱极了少年的容色,现下这般暧昧的距离,真是叫人有些受不住。
但她是后退了,岂不是输了一步,输人不能输阵。
于是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着少年浅淡漂亮的眼眸,有些忧心忡忡地提醒道:“我是你夫人,若画丑了,丢的是你自己的面子。”
似乎是听到了喜欢的话,少年轻轻一笑,“可是,我已经画完了,夫人。”
他慢慢地说出最后两个字,明明是清冷如冰石破碎一样的声音,却莫名带了一丝温度,酥酥的,让听的人耳尖发麻。
从容地落下最后一笔,萧执放下画笔,看着少女额角那朵精致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