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楚含胸口一滞,强扯出一抹笑意,柔声道:“我知道。”他当然知道,他只是受不了冷镜丞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他怨恨自己没用,总是让她受尽苦难。方才若不是元祈拦着,他只怕会失手杀了冷镜丞,来给她报仇。
“是不是有些累了,躺下歇息一会儿。”
江词放开他,躺在床榻上,眼也不眨地望着纪楚含,“我听话躺下了,那你不许走。”
纪楚含便笑道:“好,我就一直坐在这里看着你。”
江词才觉得满足,才一沾上枕头,没来由一阵困意席卷,房内似是燃着安神的熏香,她强打起精神看着纪楚含,看了好一会儿,眼皮终是支撑不起来,睡着了。
另一侧,冷镜丞摊在一片血泊之中,血如泉涌,都是来自他腰间的三处伤口,他腰间还别着一把匕首,若是这把匕首突然拔出去了,他可就真的要到地狱里去见阎王了。
侍卫已经赶到殿外,举着一排火把燃起,明亮如昼,但见元祈正站在门前,领头的侍卫上前一步问道:“敢问四皇子,发生何事,可需要卑职处理?”
元祈道:“你们就在门口等着。”
一排侍卫就站在门外整齐地后退了一步,元祈于是站起身,走到倒地的冷镜丞门前,只见他嘴角也流着鲜血,看来是伤的不轻。
他问:“你方才对怀玉做了什么?”
腰间流动着的鲜血是死亡的号召,冷镜丞倏地觉得一阵淡然,都要死了还担心什么,他看向元祈不由冷笑,唇边几多讥讽:“怀玉?哦,四皇子是说江词啊,没做什么,就是该做的都做了。”
“看来你是抱着必死的心和我说话了。”元祈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现在和我老实回答,我姑且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你再同我耍滑头,就等着全家满门抄斩吧。”
这一句满门抄斩时,心中才萌生了惧意,他今日必定是被怨恨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这等事情,但是家中老父老母都指望自己出人头地,自己岂敢再让冷家蒙羞。
还好,他及时幡然悔悟,未酿成大错。他这样想着,于是就全都招了,“四皇子,我这条贱命死不足惜,但对江词什么都没做,还请四皇子放过冷家。”
“是吗?”元祈面色淡淡地看不出表情,“既如此,你把你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又是如何给怀玉下药的事情都说清楚,我就放过冷家。”
“我见江词从宫宴出来,就紧随其后跟了出来,然后撞见她躲进这处行宫,我就跟上来给她施了媚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