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锦衣华服,走起路来悠闲自得,好不惬意。纪楚含眉峰一挑,眼神示意殿内的宫人悉数退下,不过片刻,这殿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无事不登三宝殿,四弟可是有何要事要说与为兄?”
元祈从容地在一侧坐下,笑道:“臣弟本不想为难长兄,无奈父皇现在对朝政漠不关心,只好前来找长兄商议。”他手上拿着一封书信,交予纪楚含。纪楚含草草地扫了几眼,就听得元祈叹了一口气,道:
“臣弟和乌兰格格的婚期就定下了,格格这几日住在坤宁宫,想必长兄也知道。不过在此之前,臣弟想问问长兄,和卢将军的爱女何时完婚?”
他眼神直视着纪楚含,未有丝毫避讳,却见纪楚含眼也不眨,神情中亦是毫不畏惧,“四弟的婚事既已经定下,又何须过问为兄的家务事?为兄与将军已经商议好,等到过些时日,贵妃娘娘产下龙子,父皇不再整日留宿关雎宫,再来商议婚事。”
元祈轻笑了一声,“长兄不知,卢依依一介女子,可是等不了太久的。韶华青春不过那些时日,若是长兄到时候反悔了,那卢依依可不就是白等了。臣弟奉劝长兄,若是不想娶人家,就不要平白给人家期望。”
字字珠玑,说的却并不是卢依依。纪楚含狭长的眸子微眯,面色一时冷了下来,“四弟此言何意?”
元祈从纪楚含手中夺过那封书信,轻笑着说道:“没什么意思,既然长兄这婚期时日还长,那臣弟就先行完婚了。至于时期,就七月初六吧,要比薛太傅的嫡子早一天。”
说完,他轻笑了两声,“臣弟告退。”拱手作揖,手中摆弄着那封蒙古送来的书信,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他走以后,纪楚含再拿起奏折,试图再仔细地端详一番,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一晃时间打马而过,两个月不过弹指一挥间。皇宫内开始为四皇子的婚事筹备,精心筹备着宴席的宾客,以及菜样,还有聘礼。
这几日,连带着江词也忙得不行,绣娘加紧赶制了好多件嫁衣,乌兰在她面前不知试了多少套,一直纠结着大婚那日到底要穿哪一件。江词已经替她挑的眼花缭乱了,她却总是担心这件不够漂亮,那件不够精致。
乌兰说大婚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万万不可以将就。江词闻言,无奈地笑了笑,继续为她筛选着出嫁那日的裙子,她忽然觉得嫁作人妇这件事如此美好,那种紧张筹备着生怕对方不满意的心情,估计只有自己会明白吧。
等到乌兰终于选到了满意的嫁衣那日,已经是大婚前夕。
蒙古可汗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前来京城,便只有完颜玦赶了过来。乌兰本是有些失落,念想着父汗大抵还是在生她的气,这两个月都漠不关心。但一看见新送上的嫁衣之时,所有的烦忧就都烟消云散了。
江词站在一侧,真是哭笑不得,看她喜不自胜地照着铜镜,来来回回左摇右晃的。她忽然觉得一阵胸闷,便出去透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