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际边出现第一抹鱼肚白时,安室透便睁开了眼睛,他侧头看向一旁的手机,屏幕上时间显示只有5:00am。
他苦笑了下,抬起手拿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感受到确实再无睡意后,呢喃道:“啊…睡眠变浅了啊…”
“就这样还劝别人多休息…真是自作自受啊。”
简单的洗漱后,他匆匆地吃了一份简餐,见时间只有6:00,想到离去波罗咖啡店打工的时间还早,就决定跟下属风见裕也去巡逻一会儿。
这么想着,他拿起玄关处挂在一边的钥匙,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开门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团子堵在自家门前。
“汪!”
白色的团子感受到身旁的公寓门打开,瞬间动了起来。
它毛茸茸的耳朵晃了下,见到男人高兴地前爪都离地了,然后亲昵地凑到对方身边。
“你在这里呆了一晚上吗?”
安室蹲下身,拿手揉了揉对方的下巴,“很遗憾…我不能养你啊。”
“这里不能养宠物…哎?”
男人看着隔壁太太带着自己家养的小吉娃娃犬走出房门。
“嘛…好像也不是不能。”
白色的幼犬似乎发觉了对方话中的动摇,开心地“汪汪”了两声。
但是卖萌似乎还是没有什么用,男人还是“冷酷”的将自己内心的动摇给否决了。
“虽然不能养你,不过…”安室透从家里拿出一罐凡士林,抬起流浪犬的受伤的左爪,“受伤了还是要赶快处理才行啊。”
他轻轻地将冰凉的药膏抹在幼犬的前腿处,在处理完一切后,抬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温柔的笑道:“这样就行了。”
自小独自生存,流浪在街头的幼犬抬头看着身前浑身散发着阳光气息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时间的静止。
于是,在一个清晨,一条幼犬对一个男人心动了。
…
之后幼犬对男人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比如说,跟在巡逻的男人身后故意撞到电线杆,爬着爬着楼梯就脚滑滚下楼梯,蹦着蹦着就踩在猫界杠把子的尾巴上,成功被猫老大追了四条街…
傍晚的十字路口前,安室透俯身看着一瘸一拐跟着自己的幼犬,头疼地叹了口气:“受了这么多伤…为什么要那么执着的跟着我啊…”
身前的幼犬浑身脏兮兮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泥浆将它的毛发黏成一缕一缕的,脸上、身上、腿上没有一处好地方,整只狗看起来惨极了。
“别再跟上来了!伤成这样我都看不下去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疗伤了。”
“今后再也不会管你了。”
说着男人撑着伞起身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幼犬在雨中不停地叫着,仿佛希望对方回心转意,能够回头带自己走。
见对方似乎是真的下定决心离开了,它下意识地追了过去。
却不曾想一辆速度极快的汽车冲了过来。
司机被突然横穿马路的流浪狗给吓了一跳,一边大力按着喇叭,一边急忙踩住刹车,却因为阴雨天道路湿滑而停不下来。
安室透听到急刹车声,回头看去就发现幼犬即将被车撞到,而照那辆车的速度,幼犬非死即伤。
他刚想冲出去救下它,就见一个人从另一端冲了出来,几步飞奔到车前,俯身一把将幼犬揽在怀里,然后用力的一跳,将自己甩在了另一边的绿化丛里。
对方穿着连帽外套,戴着宽大的帽子,看不清长相。
但似乎摔得有些狠了,他一只手揉着脑袋倒吸着冷气,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护着幼犬,看着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被他牢牢箍在怀里的幼犬见到身边的安室透,急忙地想从这人怀里钻出来。
它呜咽地拿前腿踩着困住自己的手臂,湿润的眸子看着安室透。
“你、你们没事吧!”
司机从车里探出身,急忙问道:“地太滑了我都刹不出车…”
“你有事吗?”安室透问道还坐在绿化丛里的男人,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摇了摇头。
见对方确实没受什么伤,安室透对司机喊道:“我们没什么事…你不用在意的。”
“是、是吗?那我可就开车走了。”
司机似乎松了口气,重新发动起了车子,跟两人道别了一声后就走了。
安室透收回目光,看向已经钻出来的幼犬,生气地说道:“不是叫你别跟着了吗?!要不是这位先生救下了你,你可就要受重伤了!”
幼犬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他,满脸都是被抛弃的神情。
“你也为一直帮你治伤的我考虑一下啊,你一直这样浑身是伤的来找我,一点都不爱惜自己,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说完,他愣了下,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为了能见到那个女人,为了能得到她的治疗和陪伴…幼年的自己每次都会故意弄得一身伤去找她。
虽然最后,那个人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
但是当年自己那些幼稚的吸引人的手段,跟幼犬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也是故意的啊…”
男人垂眸,眼中充满怀念,然后像是想开了什么,无奈的笑道:“知道了…我认输了…”
他蹲下身,伸出手,对着幼犬晃了晃,在幼犬犹疑地目光下,轻声笑道:“怎么了,过来啊…”
他将小心翼翼、迟疑地靠近自己的幼犬抱在怀里,将落在地上的伞拿了起来,轻声说道:“那么一起回去吧…”
“今后就跟着我一起生活吧。”
而坐在草里目睹整个诱拐幼犬的连帽衫男:…
“那啥…”
安室透看着对方,怀里的幼犬也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