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并没告诉任何人,包括厉婉。
她不愿意。
从小时候开始,厉婉一直对她要求非常严格,让她按照自己规划的未来一步一步地走,待人处事,教养礼貌,甚至是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学什么,可以交哪一类的朋友和哪些人要远离,厉婉向来明令禁止,不允许她在外面胡来。
在她成长的过程里,被“你李叔的儿子拿了今年的奥数冠军”、“你表姨女儿国外留学去了”、“延丞真有能力”这些言论塞得满满的,她想偷懒喘口气都不行。
等她上了高中,厉婉辞去大学里数学教授的职位,回家来当全职太太,管控她的力度更加强硬,终于把她培养成了长辈眼中最满意的全能才女。
而厉婉口中所谓的“早恋”,其实是她在学校里认识了个志趣相投的男性朋友,由于走得太近,被厉婉撞见几次后,无论她怎么解释和阻止,厉婉照旧不管不顾上门去找那男生父母,不久后男生再也没来过学校。
她也没再见过那个男生,一句对不起都没办法说出口。
也许一切的改变,就是从那时候悄悄开始的吧。
越想越难受,衡意心里闷得发慌,感觉苦涩极了,她扶着床沿站起来,拿上手机和包包就走出去,往家门口奔。
当了十八年的好孩子,再不出去透透气,她很可能会憋到疯掉。
厉婉在生活阳台收衣物,余光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待厉婉回头,衡意已经冲出家门。
“衡意!”
这一喊,把刚进卧室准备休息的衡国洋给吓得连忙追出来,可门口早已不见衡意的身影。
再也不想回家了。
再也不要回去过那种规规矩矩的生活了。
午后热风吹散漫天白云,露出湛蓝的天空底色来,艳阳钻进葱郁的树丛里,落下一地斑驳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