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学摇头,不与他计较,将那纸上内容上上下下看一遍,脸色沉下来,“这上头的信息,你从哪得来的?”
唐轲将那狱厂暗室的地址报给朱厚学,又说:“章家茶楼这件事过去月余了,我一个不相干的人都看出眉目了,您安排的那帮人还没查出点东西来,是脑子里进屎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您就不好奇吗?”
朱厚学自然是有所怀疑的,但这事涉及天家颜面,他不好操之过急,被唐轲这样当面戳穿,若不是他算个宽容大度的明君,此刻早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闹翻脸了。
偏他还真有些喜欢这臭小子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打算与他翻脸。
朱厚学将那纸收了,指着唐轲:“在我面前讲这大逆不道的话,脑袋不想要了?”
唐轲早看出来朱厚学不打算要他的命,自然是不怕的,笑说:“那您现在要拿去么?”
朱厚学叹口气,“罢了,暂且留在你脖子上。”想了阵,又说:“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湘儿留在宫里与留在你那或许差别真的不大,只是你那宅子实在太小,委屈我儿子了……”
唐轲理亏,垂眼想了想,说:“朱老爷,您若是能早些解决了这事,湘儿也能早些回王府去住了。”
他顿了顿,抬眼望着朱厚学,知道有些话不该他来说,可关系到湘儿的安全,又不得不说。
“血脉亲情是难割舍,可您若继续犹豫下去,最后失去的,恐怕就不只一个儿子了。”
朱厚学脸冷下来,盯着唐轲看了许久,方缓缓摇头:“你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懂什么叫朝政?这件事若真的只涉及血脉问题,很多年前就已经解决了。”
唐轲耸耸肩,“我当然不懂,我就随口一说,我一小老百姓,又不入朝为官,能懂什么?”
朱厚学见他这么快服软,摇头道:“倒也不必这样妄自菲薄,你若有心入仕途,应当是个可塑之才。”
唐轲笑,“多谢夸奖,”摸准了朱厚学是吃他没大没小这一套的,便有些蹬鼻子上脸,凑上去问:“朱老爷,信息都先给您了,不如给我这可塑之才点小小的奖励?”
朱厚学倒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要什么?”
“能不能调批您信得过的禁卫军去我宅子外头守着?”唐轲道,“我只要禁卫军三营跟四营的人,只有那两个营没人出现在那张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