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柔知道十几个子女之中,自己是陈平公最宠爱的那个,不仅因为嫡出的缘故,还因为她是那个亡故的前王后蔡氏所生。蔡氏是陈平公的结发夫妻,两人举案齐眉多年,是他的心头挚爱,她们有生之年也仅孕育了她这一个女儿,爱屋及乌,陈平公在她身上投入的感情自然也就最多,所以出于私心,他必定是不希望自己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联姻的。也是因为抓住他偏爱自己这一点,所以陈婉柔才会恃宠而骄,敢于为自己争取。
听她这么说,陈平公为之一振,既困惑又感到好奇的问:“那魏氏父子出了名的强势霸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服他们,且说来听听。若是可行,我自然尊重你的决定。”
陈婉柔定了定心,娓娓说道:“试问父王和大兄,倘若一个男人突然想娶一个只见过寥寥两面的女人,想必十之八九是被这个女人的容貌打动才会一见倾心吧?”
两人不置可否。她继续道,“那么,如果让他发现这女子只是虚有其表,其实真接触了解之后并非他心中所求,是不是就可以打消他求娶的念头?”
陈士程怔了怔,先是表示认可,然后问:“虽说是这个道理,可是,关键在于,要如何做才能让公子行渊发现你不是他心中所求?”
须知,他这个妹妹虽然从小娇蛮任性,可却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加之才情出众,自及笄以来,求亲者如过江之鲫般多,所以想要令对方不喜怕是很难。
她眸色流动,藏起眼底那抹狡黠,迎着他的目光,盈盈笑道:“自然是投其所恶,对症下药。”
陈士程眉梢一挑:“投其所恶,对症下药?”
陈婉柔从容而笑:“没错。只要摸清他的喜恶,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然后,我‘成为’他不喜欢的那种女人。你们以为如何?”
“这办法听起来虽有戏,可难就难在我们并没有掌握这些信息,据我所知,他及冠之前没有什么可心之人,去年及冠后也只娶了个齐国公主,算上那些陪嫁过去的偻妾,后宫虽有十余人,但却从没听说过他偏宠哪个,厌恶哪个。而眼下贸然打听的话,我担心会引人怀疑。”
他不了解,可陈婉柔这个看过原著的人了解啊!
但她没法说。
她只能胸有成竹的说:“无妨,此事我心中自有打算,届时你们只管安心等待结果就行。”
“纵然你能做到让公子行渊改变心意,可是,”陈平公还有别的顾虑,“我们陈国急需援军度过此次危机,联姻势在必行。即便你不去,也得另挑一个人去?我膝下适婚的女儿只有三个,你不去,就只能从你上面两个姐姐里面选一个。以你之见,你觉得谁最合适?”
陈婉柔笑了笑。这一笑,如百花盛开。
她状似天真的道:“恕儿直言,我个人很看好玉茹姐姐。玉茹姐姐性情温和,不仅有沉鱼落雁之姿,又在琴技上有所造诣,我相信只要给她和公子行渊独处的机会,一来二去,那公子行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