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白淇的疏远,沈悦怅然若失。在培训那天说完那些话以后,她就若有若无地察觉到白淇的态度变化。而开学以来,白淇和陈岳杨的联系确实如她所愿地减少。她应该满意吗?还是应该羞愧?
她无法分辨。
也怪她太冲动,操之过急。那段时间她跟爸妈吵架了,爸妈都不能回海市照顾她,只能让她继续住校,可她不想再孤零零地住校。而且学期末急救演习那天发生的事,让她没有办法不患得患失、不心烦意乱。
为什么当时陈岳杨的表情是惊恐?在听到围观的同学们起哄,起哄让他给她做人工呼吸时,陈岳杨的表情不是害羞,不是担心被老师发现的踌躇,而是惊恐。
这很难不让沈悦怀疑,陈岳杨并没有跟她亲密的欲望,他并不多么爱她。因为真正的爱人,会时时刻刻想要亲近对方。但陈岳杨不。他跟她谈恋爱,可能只是他单纯地想谈一次恋爱而已。
如果陈岳杨的真实想法是这样,那与她的亲密互动,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种困扰。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女朋友,一场学生时代的体验,一项谈资。而这种“想要”的欲望甚至不够强烈,完完全全被“遵守校规、努力学习”这种潜意识压制,女朋友的地位也完完全全比不上从小一起长大的女性玩伴。
但她是真的喜欢他,才跟她谈恋爱的。所以她怎么能不患得患失,不冲动?
而当时陈岳杨是怎么想的呢。
陈岳杨站在起哄声中,挣扎着想往后躲,拜托他只是听说沈悦是急救演习志愿者所以过来凑个热闹而已!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沈悦做“人工呼吸”嘛,要是被学校老师知道,然后白淇她妈回家告诉他妈,他岂不是要被打断腿。
“示范一个快!”
“别走啊。”
“亲一个亲一个……”
身旁同学们在起哄,何劲那小子还躲人堆里偷笑也不知道过来帮他,陈岳杨急得满头大汗:“这种玩笑可不能开,我走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