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一声,水点砸到手背上。
池岁仰头看天,刚刚还在另一边的乌云已经缓缓地要挪动到操场中央了,他有些担忧地看向起点那边。
一群选手已经站上了跑道,活动着身体。
老师也慢慢举起了红旗。
“诶,你在这里站岗啊?”方程松一路端着水,从起点走到终点这边来,“来来这水给你喝了,我端一路过来,你那深哥还不领情!一口都没喝。我说等会跑完了接他,他还让我滚,你说说这人。”
池岁摆了摆手。
“行吧,那我就只有再端会儿了。”方程松端着水,刚回头往起点处看,水杯里的水就被溅了出来,“卧槽,这会儿就有雨了?”
方程松仰头把水喝完,纸杯一捏,对着池岁说:“操,待会跑完雨肯定更大了,我回班上找几把伞去,深哥要是跑完你接会儿他啊。”
声音随着方程松的背景渐行渐远。
冰凉的雨水滴、答,滴、答,有节奏地砸在身上。这会儿雨还没落下来,但左右两侧的观众席上的学生已经开始收拾着场地,准备随时离开了。
池岁若有所感地回头去望。
老师举起的红旗扬在空中晃悠,所有的选手已经做好了起跑的准备。
随后操场上响起一道尖锐的口哨声,红旗落下。
这雨好像也会听令一样,随着选手冲出去,它也跟着起哄一股脑的倾倒下来。
天空像是破开了一个口子,哗啦一下,整个人间就湿透了。
暴雨。
心脏狠狠地跳动了几下,池岁眺望着好像推搡在一起的选手里,一眼认出了那个率先从人堆里挤出来的严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