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亲自下厨,陪着老太太说话,祖孙二人逛街欣赏初春京城“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新生景象。
春雨贵如油,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令温度勐然降了下来,绵延细雨令府中刚收起的炭炉重新点燃。
晚间,季柳从老太太房中回来,手中的炭炉不冷不热。
春姐儿检查了炭炉,填上整夜的炭火,又为他暖好了被褥,倒上热茶,“少爷,少喝口一会儿便休息罢,今夜奴婢守夜,您有事便喊我。”
“回去睡吧,外间太冷,榻上也不舒服。”
春姐儿知道他心软,每每季柳为她着想,她都只觉得自己三生有幸,没有跟错主子,当下笑道,“谢谢少爷,那奴婢回房了。”
“屋里多加些炭火,成分那边也是,多加被子,炭火不足便去曹管家那里要,天气反复,这个时节最容易生病,防着些。”
“是,少爷别操心了,您早休息。”
为季柳放下床幔,关好房门,春姐儿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炭火温暖,窗外雨声寂静,雨滴落在青石板上,泛出一阵泥土的清香。
突然,季柳从床上坐起,熟门熟路的从枕头下摸出匕首横在胸前。
屋外有人!
窗框被抬动,熟悉的声音令季柳颇为惊讶,但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并不可能,他手握匕首静静待着。
直到床幔被撩起,黑暗中,炭火发出温暖的暗光,熊景海的身影出现在床头。
“没睡?”
“你怎么回来了?!”
熊景海将挂在洗脸架上的布巾拿过来擦头发,他没想到京城会下雨,雨虽然不大,但此时他全身都被淋湿了,不过这雨来的刚好,恰好为他掩去了行踪。
“想你。”
短短两个字,令季柳沉默,片刻,起身为他拿了一件浴袍,这浴袍是他平日里穿的,对熊景海而言,尺寸小了,但这是他最大的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