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点头,明知吃食最是容易出问题,紫衣只不过刚刚来就敢接手这些东西,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了,只是吃食之事向来容不得马虎,自己又要照看郡主。若是换了人自己更是不放心,如今也只能这般了,好在就目前看来太后还算不得是敌人。
京城到落音谷,若是骑马,不过是几个时辰之事,但因着云锦昔的身子,倒是要用上几日了,马车比不得马匹,马匹能走小道,马车却是只能走官道,更因这马车车身宽大,就连乡间修的村道也是走不了的。
红衣忧心忡忡的进了马车,看见者院首坐在小机旁边,正自己动手泡一杯药茶,皱了皱眉头,伸手接过热水和药花:“苦蒂花分春花和秋花,若是春花,生于寒冬开于初春,先入花再入水可由沸水除去冬寒;但秋花生于盛夏开于初秋,便只能先如水再入花了,不然水过沸便会将热气固积在花里,起不到效果不说一不小心还会将热气吞到肚里,便成了热毒了。”
者院首一愣,紧接着脸上一喜:“这话竟是还分着春花和秋花吗,老夫向来只晓这花最是难弄,花帝有两个颜色,一个是白色一个是黄色,不过就是这两个色若是不仔细分也是分不清的,苦蒂功效较多,但因着它的药性老夫一直把握不住,也不敢多用,却是不想这小小的一株花也有这么多的学问呢。”
红衣笑笑:“院首不知实为平常,这世道上又有多少的大夫是亲自养草入药呢!”
者院首点头:“不错,丫头你说的极是,就是老夫虽身为太医院院首,但是也是没有自己种过草药的,懂医之人不种草药,药农虽是自己种药却是不晓得其中的疗效和用途,也难怪苦蒂花成为一大怪药了!”
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红衣,者院首难得感慨:“你这娃子虽是姑娘,但这一手岐黄就是太医院那些老古董也是要自愧不如的,老夫此生从未收徒,你这丫头不若拜入老夫门下,老夫这一身医术也算是有传人了。”
太医院院首的徒弟这可是多少人抢着要做的好事啊,不说其他,就是护国候府世子爷付翔宇的大哥也曾三番五次的要拜到者院首门下甚至找了太皇太后说道者院首都未曾应过,如今主动要收益婢子为徒可谓是天大的荣幸了。
红衣笑笑,将泡好的苦蒂茶放到者院首面前,者院首脸上一喜,这是要敬茶了吗?刚要开口,只听红衣淡淡的道:“能成为者院首的徒弟是这京城里多少达官贵人求都求不来的,只是红衣已有师,只能遗憾了。”
者院首一愣,倒是没有想到红衣会这般说,仔细打量红衣的神情,又不像是假话,再者小小年纪医术就这般了得,若不是人指点,只怕也不会这般厉害,只是要他放弃这么一个好苗子还真的是有点难度。
“不知丫头的师傅是谁?”
红衣淡淡一笑:“者院首,这苦蒂茶可是要趁热吃的,若是凉了就又变了性子了。”
者院首老眼瞪得贼大,还想接着问呢,红衣转身进去里面看云锦昔去了,者院首还是b不死心,扬声道:“小丫头,你真的不好好的考虑考虑?”
“者院首这是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接个小姑娘回去不成?”马车外随行护卫的赵勤听到声音,疑惑的问。
赵勤本就是个大嗓门的粗人,别看如今成了禁军统领,这粗脾气却是一点都没有改,不然云子良也不敢把禁军交到他手里了,他不问不打紧,虽也有人听去了,但到底不会往心里去,可偏偏就被赵勤说出来了,顿时身后的禁军哄然大笑。
者院首青着一张老脸,掀起马车帘子:“赵勤,你小子以后要是缺胳膊短腿了可别来找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