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随便扯了件完好的衣服,扔到床上,语气不悦,“把衣服换上。”
随即,他放下纱幔,往书案走去。
他莫名烦躁,握在手里的书半晌未动一页,又见许久床幔内都没有动静,约摸着她应该穿好衣服了,遂沉声道:“你过来。”
纱幔微动,然后被掀开,香桃走下了床。
她穿戴的整整齐齐,脸上的绯红已然褪去,恢复了一贯的沉静,方才还集万千情绪的眸子,古井无波。
她面色如常的朝夏渊走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没有使小性子,也不需要道歉,乖顺的像个小猫。
夏渊拧眉,她这是委曲求全的讨好,还是故作坚强的倔强?
他心里冷嗤,肯定不是前者。
香桃行至书案前,对着夏渊微微福了福身子,低垂着眼睫,安静的站着,也不准备说话。
夏渊胸口堵了一口燥气,沉不下去,提不上来。
手段凌厉的镇国大将军,他有一百种办法对付耍犟脾气的兵蛋子,可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却思虑重重,无计可施。
他不喜欢这种被反制的感觉。
“你说你潜心向佛?”
“是的,将军。”她淡淡回话,礼数周全,只是话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已入夜,泼墨般的黑暗从窗棂门缝席卷而来,遇到灼灼烛火又悉数褪去,淡黄的光晕笼着一桌,两人。
夏渊定定看了香桃两眼,晦暗的眸子里慢慢蓄起沉郁,他伸手从桌下拿起一沓宣纸,撂到案上,“祖母抱恙,你来抄九十九篇佛经,为祖母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