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善不敢割,她可是敢割的,掀开言名的衣摆,漆隐审视般盯着那遍布鲜血的身躯,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啊,这身体,竟然没一块好肉,原本的线条都被割没了,白骨突出,筋带断裂,怪不得在她背上都不动,要被割肉了也没力气挣扎。
但先前威胁的话已经说出,而且来了讹城,说不定道都变得会说谎了,漆隐收起刀,把手放在漆隐的伤口上,摁了下去。
“怎么,还不下决定?”
言名的眼神暗了,他竭力瑟缩着,躲避漆隐那给他造成伤痛的手。
“你是谁呢?”漆隐捻了捻指尖的血,忽然她感到身边的雾变了,“闻见一股腐朽的味道没,这雾里有毒了。”
她们来时的路已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漆隐停下手,急往东奔出半里,未摸到任何事物,又往西走,仍未触到事物,她在一瞬间,疾移出百里,百里都是空的,像是一切自始至终都未存在过一般。
回到原地,漆隐看着倒在地上的言名,也看着那口幽深的井,雾中的毒越来越浓了,再待下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叹了口气,攥住言名的发丝,将他整个人提起,漆隐终是跳到了井里。
这井不长,不光不长,还委实太短了,她才跳下,就已到了一个新的天地。
井已经消失不见了,她们现在在泉中,泉水清冽,有红色鲤鱼在她脚踝处游走,蝉鸣嚖嚖,鸟鸣啾啾,露水打在泉里,“叮”的一声轻响。
漆隐被这种种声响砸醒了,她那一直半闭不睁的眼,前所未有的浑圆,那双较常人颜色淡很多的眸子无保留地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