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言名开口:“是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的,我爹吗?你看到的也是我爹!”漆隐睁大了眼,她试图判断这个言名是真的假的,是她幻想出的虚影,还是真实的存在。
要说虚影的话,她是何时中计的,血海中飘着毒吗?毒使她陷入了梦中?这不可能,以她的身体,就算中毒,也很快便能适应,任何毒都无法害她。
可这一切是现实?
死生城的地宫中,为什么有她爹的存在。
她已经快将这人遗忘了,隐约中只记得对方极温柔,是少有的,会对她好的人,那时她们住的地方,被打理地井井有条,他爹有无数的拥趸,众人仰慕他,就像他们仰慕道一般,他爹总是温和的,虽被那么多的人拥戴,回到家中,却还是将她放在肩上,会用各种方法逗她笑,会陪她趴在地上,捉螽斯玩。
“是你爹,他叫有泽,对吗。”言名道。
漆隐感觉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对,她爹叫有泽,跟无铜是夫妻,别人说她娘无铜长得五大三粗,配不上她爹时,她爹总反驳:“我喜欢她的,怎样都喜欢。”的确是喜欢,她爹看她娘时,眼亮亮的,甚至会散发一种,街头卖的,叫做糖的味道。
她娘脾气很冲,但对她爹时,很少说重话。
那时她已经开始被人称为异类,众人不喜她,要她爹将她杀死,她爹回家却只对她笑,陪她做些孩子才会做的事,这些她都知道。
铜镜中的人就像活的,他们直勾勾地盯着漆隐,漆隐从未在她爹脸上见过这种神情。
哪怕是时青阳出生,她娘为了保小女儿的安危,怒吼要杀了她以保全家时,她爹也只是落寞地抵挡她娘的打骂,后来有一天可能是不想再忍受,他终于离开了那个家,离开时如往常般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