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蒲眼睛里的光黯了黯,在明亮白炽灯光下,整张脸苍白,眼圈还带着点红,看起来委屈极了。
注意到这,孙梅语气软了软,“算了,看你也收拾不好,还是我来吧。到时候被玻璃刺了手,照顾你的还是我。”
阿蒲常年呆在骆家,没有接触过外人,性格单纯也好哄,寥寥几句话,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妈,你腰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老毛病了,吃点药就行。”
这晚,阿蒲梦到从前。
梦中孙梅怀里抱着康时,大步走在前面,手上拿着拨浪鼓哄他睡觉。阿蒲小小的年纪跟在后面,被甩出长长的一大截。
她腿短跟不上,委屈地伸出手,“妈,拉我。”
隔着老远回头,孙梅瞪了她一眼,“你听话点,不听话我就不要你。”
不听话我就不要你。
听到这句话,小阿蒲急得眼泪都要出来,压着泪水,鼻尖通红,跑上前抱住孙梅的腿,着急的跳了跳,“妈,我听话,你不要不要我。”
一中的月假是四天,接下来的几天康时都没有回来,就连收拾书包去上学也是趁阿蒲不再的时候。
等阿蒲回来,挂在角落的书包已经不见。地上铺好的被子被重新折叠好放进衣柜,枕套和凉席洗干净晾在外面晒,地上还来不及被蒸发干净的水渍,昭示着做这些事的人刚走没多久。
桌上玻璃瓶里的插着的花换了几株。
阿蒲习惯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她猜测着这是不是康时想要和她和好的信号。
六月中旬,忽然下起了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