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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这可不止是刘二喜的银子,还有她的律师费呢。风险代理这种收费模式,赢得越多,奖励越多,秦山芙此刻磨刀霍霍,迫不及待要去公堂去宰赵三祥了。

秦山芙信誓旦旦,刘家夫妇看她满怀自信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了些依靠。三人简单收拾一下就赶紧跟着衙役去官府了。

话说韩老爷那日退堂之后着实苦恼了一阵。

赵三祥家的儿子欠了刘二喜家的银子,这事没有争议。赵三祥的儿子也早已亡故,这个也是事实。而赵三祥那日公堂上主张律法明文规定人死债销,《大宪律》确实有这样的明文规定。所以无论怎么推演,赵三祥确实不用还刘二喜银子。

但是韩老爷却总觉得哪里不对。怎么白纸黑字的欠条,就跟废纸一样要不回债呢?

内心朴素的正义感和严密的逻辑推理折磨得韩老爷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他倒是有心帮刘二喜要银子,但这判词该如何写?

韩老爷苦思冥想多日,最终在感情和理性的拉扯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让赵三祥还一半银子算了,看似谁都吃了亏,但实际谁也没吃亏,妙哉。

韩知县胸有成竹地升堂了,看一眼堂下,站着刘二喜、刘二喜的媳妇,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面善的俏丽小娘子。韩知县一愣,伸长脖子定睛一看,这不是那日在公堂之上以一驳三的秦家小娘子么?!

韩知县吃惊问道:“秦氏,你怎会在此?”

此时赵三祥姗姗来迟,一看秦山芙也在,不由眉心一跳,绕到秦山芙面前指着她:“就是说。你为什么在这?”

秦山芙瞥他一眼,径自对上首的韩知县福一福身子:“民女不才,被刘当家聘为讼师帮他处理这一案件,此番是为刘二喜刘当家而来。”

赵三祥一听这话就急眼了:“什么?!我说秦家小娘子,你这玩什么花招?你不是说,让我把案子给你吗?你怎么转头去找了姓刘的?”

秦山芙用不可理喻的神色看他:“我是说过没错,可赵掌柜不是瞧不上我,自己上了?既然赵掌柜无意委托我,那我自去重寻个委托人,这有什么不妥?”

“你——”

“行了。”

韩知县捋着他的小胡须,拍了下惊堂木。他可没那么多的闲心听这些废话,准备正式升堂。

赵三祥立刻恭恭敬敬缩在一边,不时偷偷瞟一眼秦山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