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讼师还想说什么,秦山芙立刻道了声谢应下来,转身向他:“敢问先生贵姓?”
老头不情不愿,冷淡道:“免贵姓周。”
“周讼师,既然韩大人让我问话,那我就不客气了。敢问周讼师,你为何一口咬定,案涉二人当晚是因嫖资未谈妥而争执?”
周讼师有些不耐:“案发现场有一地的碎银子散落,孤男寡女,夜晚共处一室,还有撒出来的钱财,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那这些银子,总共多少钱?”
“约莫十两。”
“这就奇了怪了。”
秦山芙笑一下,继续道:“我打听过,哪怕是贺州这种地方的头等花楼,十两都能叫个姿容不错的姑娘了。冯屠户既为寻欢,不拿这些钱去找花楼的娘子,为什么非得找更上不了台面的暗门子?”
周讼师一愣,马上回道:“他就好这一口,看不上那花楼抛头露脸的。况且这女犯到底什么营生,街坊邻里可都清楚得很。”
“哦?周讼师如此笃定,也不知哪位街坊能出面作证?”
周讼师得意地看一眼身后的陈氏。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此次特意带了陈氏过来。陈氏与苦主是对门户,这女犯不守妇道,常日里与街坊里的男人眉来眼去,陈氏最是清楚不过,不信,你可与她当场对质。……不知韩大人允否?”
韩老爷一听有证人,马上就让人将陈氏放了进来。
陈氏长着一张圆脸盘,细目浓眉,眼珠四处瞅着。听人唤她,她连忙上前一步。周讼师对她道:“陈氏,将你知道的实情,都一五一十说与各位贵人一听。”
陈氏是个不怯场的,闻言清脆地哎了一声,就开始绘声绘色说了起来。
“这对杀了人的母女不是个好的,白天看起来是个正经人家,给人缝补浆洗讨生活,但这活计能有几个钱?她家没男人,老的白天就四处串门子,到了晚上就将小的推出去,跟我们街坊很多人家的男人都暗通款曲。冯屠户一开始还想纳她为妾,不想这小娘子竟还不愿意,想必她也盘算过,入了冯屠户家的门就只能指望冯屠户一人,自个儿待着,这财源可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