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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遣衙门的人细细探查,最后查出纵火之人,是齐夫人。”

秦山芙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却是难以理解,“她……为什么?”再怎么说,她不也是原身的亲生母亲么?

韩昼似乎还顾虑着她与齐夫人之间的关联,斟酌着合适的措辞,踌躇道:“齐夫人也是被齐怜雪撺掇的。齐夫人爱女心切,即使知道齐怜雪非自己亲生,但眼见她重新被收监,便一时失了神智。据她交待,说你占着她亲生女儿的身子,与她离心离德,放火是想将你体内的邪物逼出来,还她女儿。”

韩昼说完赶忙又补了一句,“自然,她说的都是无稽之谈,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秦山芙有些无奈,又问:“那……官府如何定这件事?”

“这便说来有趣了。”韩昼弯起眉眼笑得幸灾乐祸,“我爹随姑娘审了几次案子,如今也学会仔细看律条了。可惜我爹资质不佳,他翻了几遍书,琢磨了整整一晚,都在犹豫是该定谋杀还是纵火。”

秦山芙一下子就想到韩老爷眉头皱得跟个小山包一样的纠结样,没忍住笑出声,“那最后可是想明白了?”

“这是自然。我爹细细思量过,谋杀只害一人,而纵火却会连累无辜之人的身家性命,两相权衡之下,于是就给齐夫人定了纵火罪;齐怜雪因试图装疯逃脱罪责,之后仍有作恶的想法,就改判为斩刑,此二人不日将问斩。”

不错,韩老爷如今还会学会往深了想罪名背后试图保护什么法益这样的问题了,孺子可教也。只是这案子毕竟与她切身相关,秦山芙听完半晌沉默,一时也不知该作何评价。

齐怜雪与齐家人对原身属实算不得好,如果照原书里的剧情发展,原身早已尸身凉透,甚至死后都得不到最起码的体面与尊重。可是她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可到底是犯了杀人放火的大罪,如今落得如此结局,也算罪有应得。

“对了,不是说蕊环她们也来了?她们在哪?”

韩昼摸摸鼻尖,“蕊环姑娘本要来,但因腿伤未愈,不便远行,我就让她先待在白临县了。方才那样说,是为了找个借口,让窦大人放姑娘出来跟我说几句话。”

秦山芙了然,点点头,“这样也好。我在京城也顾不了她,白临县本就是她的家,在那先待一阵子等这个案子完了再说。……那韩公子你呢?何时回去?”

韩昼莞尔一笑,“韩某无闲事牵绊,来去自由,白临县无趣得紧,就准备在京城常驻了,既能随时跟祖父请安,也能与二三好友小聚,妙哉。”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办案时用得上自己,他也能帮衬一二。只是这样的心意说出来就变了味,他按下不提,只作闲散浪荡状宽她的心。

秦山芙却是真以为他是想来京城小住,又想到什么,打趣他,“既然蕊环来找我的事情是诓窦大人的,那给我置了住处,怕也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