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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截身子还是软的,缓了两口气,仍强撑着站起来,一刻也不愿跪这狗官。她惊魂未定地望向韩昼,对他笑了一下,心底感激不尽。

可再多的感激,眼下也只得先搁置一旁。

她稳了稳心神,对着缩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的乌伢子道:“那日你看到了什么,一五一十说来吧。”

眼见一场风波过去,乌伢子清脆地哎了一声,便口齿伶俐地说道起来。

“小的是徐记药铺里的学徒,给徐郎中一边当干儿子,一边卖苦力,做的都是些杂事。要说我们那药铺,原也是个不成气候的小铺子,三年五载也不接待一个贵客,因而当天我瞧门口停着那么漂亮的一辆马车,马车上还有洋式的花雕,就再也没心思干活了,想方设法往跟前凑,想多看两眼。”

“看到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当时车里下来一个顶漂亮的姐姐,就是这位。”乌伢子指认了翠丝,又道:“但她跟着我们徐郎中往里头去了,我就没再跟。那辆车就停在外头,这个姓石的小哥正在给马梳毛,他听到的那两声踢踏声我也听到了,而且不止听到,我还看到车身晃了两晃,力道着实不小。”

“除此之外呢?”

“哦还有,我当时好奇,就装作在门口理货往近靠了靠,那车身晃动的时候窗户边上还突然伸出一截手指扒着车窗,很快又缩了回去。……说来惭愧,小的当时、当时还以为那车里,正、正……”

乌伢子羞愧地挠耳朵,笑容腼腆又暧昧,眼睛贼溜溜地瞥了眼曹锦丽。曹锦丽怎会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前撕了他的嘴:“你个下贱胚子!竟敢编排起我了!”

曹锦丽这辈子没受过这种羞辱,再也顾不得脸面,冲秦山芙厉声道:“这么个大路边上拉来的狗头嘴脸的下贱种子,给二两银子就想说什么说什么,你当这京兆尹府是什么地方?!——康若滨!你便由着这贱人在公堂之上血口喷人,既拿来了拶子,怎的不对她上刑!”

康若滨只觉这妇人好不知轻重。为什么不上刑,方才闹成那样,这人莫不是瞎了不成?这案子真要捅到御前,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康若滨一个头两个大,只当听不到,甚至连个眼神也没给她。

秦山芙眼看康若滨都懒得理曹锦丽,便更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夫人这话问得巧,京兆尹是什么地方?自然是讲证据的地方!你既口口声声说我们收买证人,策反家仆,敢问证据何在?到底是谁在血口喷人?”

“你这个——”

“夫人既不认这两个证人,好!我便让你求仁得仁,让你心服口服!”秦山芙朝外唤道:“将东西拿上来!”

很快,衙门外就进来两个壮汉,将一块板子抬入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