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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四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做许多事了。

宣国公此次是下了狠心。先前他早就相好了承熹侯家的长女,此番便趁着韩昼人事不省的这几天登门问名,还将韩老爷从贺州叫回来,专门操持韩昼的婚事。

韩老爷了解完前因后果,得知自家这不成器的儿子倾心的竟是那个女讼师,一时百感交集,说不出个滋味来。

论门第,那女子确实攀不上韩家,而她日日抛头露面也着实不是京城大户人家女子的做派。

可韩老爷却同样了解自己的儿子。

这么多年以来他这个儿子看着轻浮浪荡,可行事也称得上是洁身自好,骨子里也是极较真的人。于是韩老爷虽嘴上应承着宣国公,心里仍存着恻隐之心,瞅了机会去瞧他,只见自己的儿子虽然面无血色,可眼神却没有丝毫退缩,仍闪动着戒备的执拗,丁点没有屈服。

韩老爷叹息:“这是何苦呢……那女子确实不寻常,可要做韩家的宗妇,属实出格了。你若喜欢,不如将她抬个良妾——”

“不可!万万不可!”

韩老爷话音未落,韩昼便急急打断一阵猛咳,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韩老爷大惊失色:“啊呀,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韩昼摇头不想让他说下去,撑着身子坐起来,坚决道:“秦姑娘不做妾,我也不会让她做妾。倘若她无法嫁我为妻,我宁肯终身不娶。”

“造孽啊……”韩老爷闻言又气又无奈,“婚姻大事,哪是由得了你的,便是我愿意依你,可这国公府毕竟不是我当家,我也没办法啊。我听说前两日你祖父已经替你去承熹侯于府提亲了,你……”

韩昼猛地抬头:“承熹侯于府?什么时候的事?!”

“这……”

韩老爷一时也说不出个确切时间,韩昼却再也等不得,不顾阻拦踉跄着下床,一旁的柳全也拉他不住,眼睁睁看着他往宣国公的房间里奔去。

京城已彻底凉了下来,韩昼穿堂而过,只觉刀子一般的寒风直往身上划去,隐隐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