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逐不宜轻柔地送上床,乐窈点点手指,就能让被子自己飞起,盖在逐不宜身上,又是一阵感慨。

她想到了小重山。

在小重山顶的那座小木屋里,她给他盖过很多次被子,而那时没有手脚,只能用剑尖,在被子上戳一个洞,拖着往前跑。往往盖过几次被子,那被子就破烂得不能要,得换新的。

乐窈又叹息了一声,想着该怎么跟逐不宜说,她要去天外诛邪的事。

别看她怼赤那野挺凶残,能说会道,分分钟化作机关枪,但那是她讨厌的人,逐不宜可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乐窈心里清晰。

现在却不是说的时候。

月色透过小轩窗,撒入屋内,给床上人镀了层柔光,半明半晦。

逐不宜靠坐在床上,长发散落肩膀,剑眉薄唇,般般入画。

乐窈沉默了半晌,但逐不宜多聪明的人,很快猜到乐窈的意图。

“阿窈可是有事,想要离开?”

逐不宜危险地眯起眼睛,仰起头,明明看不见,却认真地看向虚空中某个看不见的人。

乐窈一顿:“……是。”

既被猜出,乐窈也不隐瞒,将自己要去天外阻截邪魔一事,详细说明。

她没说其中有多少危险,但谁都能想到。

别看赤那野在九州,可界膜外的战斗,要远比九州凶险。

那里,是夜魔召唤来的所有臣民,全都疯了般闯入,其实力,甚至可比万年前,界外邪魔巅峰时期。

万一,有个万一……

——会死!

逐不宜眉眼瞬间划过凌厉,悲伤,却最终陷入沉默。沉默良久,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