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

本公主有办法 肖沙冰 1814 字 2022-10-05

李修说:“我知道。”

至此,证词已经齐全。昨日下午他和王允找出了许大药里的那味毒,又将真相拼上了一块。

三人的死因他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数,只需最后再确认几件事,此案便可了结。

他派林捕头将黄玉缉至桂花巷,告知郑氏等人不准外出,并拿一些证物过去。王允还未到,他从审讯处回到办公间,玉河果然在等着。

见了他,她合上正在读的书本,凉凉道:“李大人今日走得早,怎么,专程躲着我?”

“我并未故意早走。不过,我们的确应当避嫌。”

“避嫌?”玉河挑眉,“好哇,亏我昨日专程去找郑氏,还夜半去劝服丽娘。本公主放下国家大事不管,只图为你解忧,你就这样回报?”

李修心一软:“公主其实不必如此。”

“的确不必。行了,”玉河不再啰嗦,“走吧。”

“去哪里?”

“还能去哪?”

自然是金汤阁。

触发两人争端的这个人多半是找不到了,且与几人的死也不见得有多大的关系。但三条人命的案子,结案卷宗上须得详细陈述事发始末,该走的过场须得走完。何况丽娘的供词里还有宫女盗宝这一层。鸿兴茶馆简单,派几个捕快去问话便是,但金汤阁不是寻常地方,一般的捕快恐难应付。

玉河骑马跑得飞快,并不等他。

她到了金汤阁门口下马,西西在不远处朝她遥遥点头。暗卫已经布好。

店门口侯立的男子满脸堆笑地过来接她的马缰,毕恭毕敬行礼:“贵客里面请。”

“不急。”

玉河等到李修来,与他并进。

这个小店开在路旁,很不起眼。进门穿过狭窄的大厅后却是豁然开朗——后院假山错落,树木葱郁,宁静而清幽,是极适合对谈之地。

方才的伙计请两人坐在园中的一处亭内,说道:“大人今日来所为何事?”

“都判司办案。贵处保管着十三年前存入的一些应交给渡月桥许家的东西。”

“大人,”他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变过,“按规矩,本来这句话我也不该答的,但因为二位是官差,故而我可以破例去查。只是大人想拿到我处保管之物,须得达到契书上的条件,否则,恕我们不能从命。”

玉河笑了:“不能从命?怎么不能从命法?”

“姑娘,”他语气硬了些,“我们金汤阁和官府有约,从不做任何可能违反律令的生意,同样,官家也要留我们一条活路。若二位不能信服,可以向上峰确认。”

那人道行不深,只知看官服颜色辨品阶,并没有认出两人。

李修不欲搬出身份相迫,玉河倒是毫无顾忌:“你去跟掌柜的说,燕墟段玉河有请。”

对面怔了怔,连忙重新拜见公主,而后跑进院子后头的阁楼中去。

“公主不必以势慑人,我们都判司调查,有正当理由要求他们协助。”

玉河不睬他。

李修原本从来不惧别人冷脸。他自问从无愧于心,即便在皇帝面前也总理直气壮。唯有玉河不时让他心中惴惴,仿佛他藏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故而不能磊落——可分明没有。

当下,看她板着脸,他出神想道:玉河公主也不容易。十几岁便没了娘亲,在燕墟朝廷跌跌宕宕,虽及高位,但想必孤寂。如今独在异乡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有了心仪之人,我却又如此。或许我应该对她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