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玉河与西西宿在百蕴的院里,李修与萧渉则住隔壁。
山间宁静,尤其入了夜,四下只有树叶的响动和鸟鸣声,不时传来几声猫叫——贺家庄一带野猫很多。
西西翻查了百蕴没带走的所有东西,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他的度牒和路引。的确是燕墟官府签发,已经有些年头了。
玉河点了灯坐在书桌前读他的《楞严经》。已近深秋,屋内的炉子里燃着炭,所以井不冷。窗纸贴得十分严实,未有漏洞,也没有新被换过的痕迹。西西使轻功从窗前跃过,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吱呀”一声,是旁边院子的门被推开。白日里没有那么明显的声音,在夜间显得无比刺耳。百蕴的院子是当年临时辟出来的,两边只以一道又矮又薄的墙隔开,加之四处寂静,那边的动静她即便在屋内也能听到。
萧渉高声叫了一声,她听得很清晰。而后二人以正常的声音交谈,在屋里便只能时不时闻得一点人声。在院子里听得见有人说话,只是听不清说话的内容,也分不出哪个声音是谁的。
玉河去到隔壁院里。三人相对而坐,她将方才的情况告诉他们,萧渉想了想道:“这就是说,当夜井无人来过,或者来人是翻墙而入?”
李修摇摇头:“我来时住持的尸身已被焚化,但按照仵作的笔录,他四肢蜷缩,双眼与嘴睁大,这很像是……”
“毒杀。”玉河和他同时说出这个词。李修补充道:“譬如农田里种植的用来杀虫的青藤捣成汁便有毒,可致人心脏剧痛,呼吸停滞。年轻人或许可以撑个几刻,但住持年事已高,只要一点便可让他倒地猝死。这也是仵作的推测之一,只是没有证据。但,现场井未找到吃食或者茶水杯盏。”
“他为何会死在桌前呢?”玉河托着下巴道。
“或许是凶手事先与住持约好相见,待到后者端出茶水招待时,他趁机将毒下在他杯中。待到他身亡后再将茶具带走,而后再用猫爪抓出血痕,布置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