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对面之人脸色大变:“段玉河,你慎言。我已经将皇宫都让给了你们,我的两个儿子都远远离京,你还想如何?”
“伯母,”她手指沿着茶杯打转,语气不急不缓,“我亦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如今的形势让我不得不多心。洛大人和南祁君几人抓着我不放,禁足不够,还要褫我封号,夺我兵权——就为了个男人?”说到这里,她抬手止住那人对此句的反驳,“什么活佛圣僧,不过是净莲宗的说法,他们捧一个无上尊还不够,还要捧活佛,无非是要百姓死心塌地信奉,此举非真心向佛之人所为。再者,他们赈灾不假,我也没有阻拦他们解囊……”
孝章冷笑:“长公主是不是要说:我没有不让他们出钱出力,只不过是要他们边挨着我的打,边出钱出力?”
“怎么,”玉河挑眉,“打不得吗?难道出几个钱就可以违本宫之命?我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下令只要停止祭天便不追究,是他们不领情,本宫也只好开杀戒以警世人。”
“……长公主深夜来此就为了与哀家说这些?”
“伯母,”玉河叹了口气,“与净莲宗盟合绝非明智之举。我朝太平日子过了不到百年。昔年七王争权,春庭殿的血还未干,如今燕墟一片盛景,难道伯母真的想重回彼时?我此次是诚心与伯母讲和,想必伯母亦如是。”
“哦,长公主的诚心是什么?”
“西山君弱冠之时,本宫送他一份大礼,”她故意停顿片刻,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人,“北央。”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一阵,孝章不置可否,只道:“我皇儿恐怕没有这个福气。”
“这是竗儿应得的。北央是块福地,若非父皇来京即位,我都舍不得走,”玉河笑了,“我家修建庆宁宫用了大功夫,不想无福居住,给伯母与竗儿倒是合适。移居庆宁,总比待在这小小行宫强。”
孝章一怔,柳眉很快挑起,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