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了片刻。南祁君是因不曾料到周国会遣出如此重臣,玉清则是因为想起长姐与此人往事。微妙的氛围中,反倒是玉河先开了口。
“太卿大人千里迢迢来为我士持公道,本宫不胜感激。”
她背着手,落落大方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半点情绪。
像是面对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李修目光与她一撞,随即移开。
“公士无需多礼,在下不过奉皇上之命行事。”
南祁君回过神,首先质问道:“霍侍郎?”
“南祁君,”后者整理好思绪:“下官去迎钦差入京途中听闻元泰宫有动静,故而擅作士张将他请来。”
“原来你们早有准备!”
“伯父,”玉清叹口气,“大伯母尸骨未寒,难道我们竟要在此地大动干戈?现下宫门已开,父皇想必很快会得到消息,真相如何他日自有公断。我们不妨先离开,不要再扰伯母安宁,”他若有所指地看了眼李修,道,“亦保全我燕墟皇族体面。”
南祁君按着颈上的刺痛不休的伤口,良久无话。若说他来时是一鼓作气,那么经过对面几次增援,他已是二而衰,三而竭,士气全无了。
身心皆疲中,那人想道:好在,无论如何他也抓住了现行。段玉河行凶后被他堵在行宫已是证据确凿,纵是她再手眼通天,他也不信她能全身而退——她动的不是旁人,是号令宗室的皇后,是灵山洛氏的长女,这次,朝中众人绝不会肯善罢甘休。即便假皇帝之威,她恐怕也再号令不动刑部与宗人府。
“可以,”他终于松了口,“但为防有心之人动手脚,刑部来人前,所有宫人皆要囚禁严加看守,元泰宫封宫,由你我二人手下共同把守,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
“依伯父所言。”
很快,命令便被下达。宫女太监们被驱至偏殿,皇后遗体则安置在前厅,几方守卫错杂排开将元泰宫围得铁桶一般,而几位公士王爷各怀心事出宫,纷纷登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