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的第一张画纸上头并未提字,只画了个半大的男娃娃。虞卿卿不会赏字画,可细细端详后也不难看出,作画之人笔触微抖,线条扭曲,应当是不善作画的。
又拾起另一张,画中人是一面如冠玉、身姿挺拔的少年,只可惜画纸上落了好几处墨渍,让这画看起来略有瑕疵。
再看了几张,画上皆是男子从幼儿至成年不同年龄段的样子,有挥斥方遒的豪迈之姿,亦有执笔赋诗的书生意气。
云雪殿原是柳妃的寝宫,殿中之物自然都是柳妃所有。
那这画也是?
如若是柳妃作画,那画中的男子难道是皇上?虞卿卿仔细想了想皇上的模样,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作为妻妾为丈夫作画,哪会画这么多幼年时期的模样。
帮小顺子将画纸一张张叠好,最上头一张是一家四口,画中的夫妻还很是年轻,一双儿女围绕膝下显得幸福美满。
只可惜,这画上不止有墨渍,似是还沾染了几点血迹。陈年的血迹变了色,比那墨渍还要突兀。
身子都这般不适了,柳妃却还在坚持作画?
虞卿卿蹙着眉,无意识地开口:“也不知这画中人是谁。”
小顺子将一叠画纸重新装回木匣子中,盖上盖子吹了吹上头的灰,接话道:“奴才愚钝,不知猜得对不对。柳妃娘娘画的应当是祁王殿下吧。”
“祁王?”虞卿卿微怔。
傅景骁?
虞卿卿这才想起来,傅景骁的生母便是柳妃。
“奴才的师父曾在柳妃娘娘跟前服侍过,柳妃娘娘产后身子弱得很,不到一个月便仙逝了。”小顺子道,“娘娘本不善书画,确实舞得一手好剑。生下祁王殿下后便转了性子,一直立于桌案前作画,想必这些画就是那时画的。”
虞卿卿看着小顺子手中的木匣子,忽然懂了那画上为何总笔迹弯弯扭扭,为何总会洒上墨渍。